拉起楚尧的手，眼泪落在他的手上，说道：“我们还有时间过完除夕。”楚尧手一缩，像被火烫了一般：“怎么，你还是想丢下我吗？！”

泊菡已哭得梨花带雨，哽咽得说不出话。楚尧的心被生生扯住，几乎站立不稳，紧紧抱住泊菡，不知自己是想支撑着她，还是想依靠着她。

泊菡被楚尧大力被抱着，像要勒断筋骨，仰起脸望他，他的眼神痛心得发冷，脸色也是森森的冷白。突然，她又被他大力松开，差点踉跄得要摔倒。只看到他大步离她而去的背影，泊菡的心被揪去一块，痛得无法呼吸。

慢慢往回家的路走去，却发现楚尧远远地等在街口，脸色已经平静很多。见她过来，还是牵了她的手，说：“你还没有抛下我，我就不能丢下你。”泊菡继续流泪，说不出话来。

楚尧点起一支香烟，问泊菡：“真的决定离开我，回到楚舜身边了吗？”

泊菡说：“我没脸回去，何况我的身子已是你的，回去又是对你不忠。”

楚尧心里一宽。“那你哭什么？”

“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的事我有安排，你听我的就好了。”

“尧，我不想你们俩个，为了我，兄弟阋墙。只有我离开，你和他，还是兄弟，你和姆妈，还是mǔ_zǐ。而且……你还可以帮我照顾念念。”

虽然泊菡说着要离开楚尧，可楚尧的内心还是暖暖的，从前的她，就算心里有着自己，但在考虑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推出脑海的，就是他；如今的她，已经开始为他着想，为他分担了！

他把她揽进怀里，为刚刚对她的误会向她道歉。并保证，不需要她离开，他就能解决好这个问题，也保证不会无辜的人。

他问：“你舍得离开我吗？”却又不等她回答，用力地抱紧她，拿下巴顶住她的发心，说：“不管你舍不舍得我，我都已经……离不开你！！”

泊菡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唯有紧紧依偎在他胸怀之中。

他说：马上要过年了，你想不想为念念准备几件新衣服？

泊菡听到他的提醒，心想自己不在女儿身边，照顾不了她，能为她做一点点事也好。就跟着楚尧拐进布店，左挑右捡，选了一块花布，打算为念念做床薄被，又买了一块当地木棉制成粉红面料，想为念念做件罩衫。楚尧拎着棉花布料，还有买的桔子等物，陪着泊菡回家。泊菡又想起新婚时楚舜也是这样陪她而行，心里百味陈杂，珠泪暗流。

回到房里，泊菡忙着将布料缩水晾晒，楚尧在一边剥着桔子，丢一片在她嘴里，问道：“好吃吗？”泊菡此时哪有心肠吃水果，摇头说：一般，不好吃。楚尧现出失望的神色，把剩下的桔子往桌上一丢，便往地板上一躺闷闷地想心思。

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泊菡一个人开始在灯下裁衣，想像着念念的身量，竟然记不真切了，心里歉疚，觉得自己真是如冰浸火烤，既剪不断与楚舜的夫妻情，也割不断与楚尧的爱情，内心纠结，只有不停地掉眼泪。裁好衣衫后，就着荧荧孤灯，缝着念念的罩衫。楚尧有事外出，到了深夜才回来。

俩人默然，各自想各自的心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楚尧拿着一本笔记本子，在上面记记画画。房间里只有泊菡用到剪刀时，才有咔咔的声响传出来。

楚尧不抬头，问泊菡：“姆妈他们的房子找好了，货栈主人的亲戚家里腾了一间房子出来。条件当然比不上上海，但总比住在旅店强。今天晚上我和冉胜他们过去打扫了一下。”

泊菡问：“怎么不叫我去？”楚尧半抬起头，暖暖地笑了一下：“怕你又会哭哭啼啼，让他们觉得奇怪。”

泊菡还是艰难地提出：“尧，还是让我走吧，我想了半天，觉得离开你们是最好的办法。”

楚尧又低下头继续写画：“你想都别想！你以为离开了我良心就能安生了吗？一辈子是求良心安生重要，还是求自己的幸福重要？！如果你是怕基隆太小，担心有遇着的时候，你倒是放心，过两天我让小冉陪你去台北，就住到那里。”

楚尧的话字字逼人，却又似有十足的道理，泊菡反驳不了，只好尊重他的主意。

“台北？”

“嗯。反正我很快就要去部里上班，不如你提早过去，把宿舍收拾出来。”

“可我想看念念一眼。”

楚尧收起笔记本，对她点点头：“到时候我会看机会让你们母女见面，让你了了心愿。”

泊菡现在知道楚尧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