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菡心里也诧异,不知自己为何这般。
半夜里楚尧如法炮制,将泊菡藏在木箱里搬下军舰,泊菡在箱子里一直听说楚尧说话的声音,心里稍安。箱子一路由平板车和其他木箱一起临时运到一间仓库。清点完数量后天已发亮。楚尧把在木箱中熟睡的泊菡叫醒,带她出去吃早饭。
冬季清晨的基隆,薄雾弥漫,空气里除了海水的咸湿味,也有浓浓的山林清香。泊菡已有快三天没有在陆地行走,突然下地走路仍然在大海上摇晃的感觉,楚尧让她挽住自己,可泊菡不愿,最后还是由楚尧搀扶着走了好长一段才适应。
慢慢走到街市之上,石板路,小街巷,可人却不少,许多还是拖家带口,一脸凄惶,听口音都是从各地逃到台湾来的平民,但也有不少公务人员,行色匆匆,也看见达官贵人,乘着高档轿车,急驰而过,在一片灰色的雾里,显出末世的景象。
楚尧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泊菡也心事沉沉,俩人前后而行。终于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街边小店,楚尧让泊菡坐着,自己进到店内去点面线。这时,过来两个军服士兵,欺负泊菡一人,非要让她让座不可,泊菡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吓得脸色发白。这时,就听到瓷碗重重扣在木桌上的声音,抬头一看楚尧目露寒光,正将两碗汤水顿在桌上。那两个小兵一看楚尧的军衔,立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说道冒犯冒犯。楚尧头也不抬,牙里迸出一个“滚”字,那两个小兵真的就溜了。
楚尧先让老板拭掉刚刚泼撒的汤水,重又加了新汤,对泊菡说:“喝点热的,去去湿。”
泊菡依言一饮而尽,又吃完面线。楚尧眼里含笑:“你在我面前,为何一点也不典雅,一次比一次吃得多?”泊菡脸一顿红白,答道:“我必须留点力气,好保护自己。”
楚尧的脸上又现出痞痞的笑意:“你那点力气,光留着吹牛好了。”
“谁说的,我不是打了你一个满脸花!”泊菡背过身,斜丢个白眼给他。
楚尧站起来一声冷笑:“以我的身手如何能让你打到,只不过当时我那句话确实说得刻薄,挨你一记耳光就算是陪罪罢了。”
泊菡想想当日他带给她的羞辱痛苦愤懑,不觉泪水盈眶,楚尧轻叹一口气,搀起她走了。
慢慢问到一间货栈,楚尧找到货栈主人,看了预留的货位,周围环境。另外又看了院子里一间平房,点头后让货栈主人再次打扫干净,对泊菡说:“这次押运的物品非同寻常,我要留此亲自看守,也只能委屈你和我同住了。”
又说:“你刚刚一路也看到了,这里人流纷杂,秩序也坏,你若想跑,不一定比呆在我身边安全。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有你和父母团聚的一天。”泊菡听他说得有理,就点点头。
楚尧对货栈主人说:“我把太太先留在这里,你好好照顾她。我一会就开车过来,你多找几个可靠的人来下货。”
临走再次叮嘱泊菡:“听话!”便大步流星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