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还在沉睡,但泊菡却已完全地清醒了,船继续颠簸摇晃,她依然眩晕,但还是挣扎着从楚尧的怀里爬起来。
慢慢摸索到电灯开关,点亮房间,才注意到整个房间已被楚尧收拾干净,几乎一尘不染,想找到自己的衣物,却发现行李箱和鞋子什么的已然失踪,房间里就连楚尧他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她到处找寻,才发现这个房间,包括卫生间,一点杂物都没有,更别说可以用来做武器的。桌子凳子也阙如,只有一个上了锁的壁柜。最后还是在床脚,找到一件楚尧的衬衣和一件自己的内袴,知道是他特意留下的,只好穿在身上。
泊菡重新关上灯,用黑暗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屋里的暖气很足,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她走到床前的舷窗边,才发现天将破晓,远处东方的海平面现出了微微的鱼肚白,平卧着的云彩慢慢地被描上一道金红的边。
慢慢地,灰黑的云层的色彩越来越浓烈了,金色,红色,橙色,纷纷跃上云朵,远一些的天空,也渲染出了玫紫,粉红这样的奇幻颜色,隔着极远处海上小岛黢黑的身影,泊菡发现旭日咚地一下从海底弹出,慢慢地升了起来,东方的天空被染得通红,火红,迎来了朝霞满天的黎明。
面对这一生从未见过的奇丽景色,泊菡的心却扭得生痛,她曾经想过要和一个男人去看尽世界上的美景,可那个男人却是个一意孤行、不顾伦常、刚刚夺了她贞节的禽兽;她也曾想过要和自己的丈夫去看美景,可惜话还没有开口,她已经和他分离,无法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一天,还有父母女儿,兄姐婆婆……自己的人生都在昨日毁于一旦……从此,她的人生就只能如大海里的一叶小舟,无法找到依靠的海岸了!她的眼泪又开始肆意流淌。
这时,禽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菡……昨晚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情不自禁。”他用滚热的身体包住她:“你看这彩霞满天,多么美的早晨,要不就把这当做我们结婚的吉时,那轮红日就当作新婚之夜的红烛吧!”
“能让我再要你一次吗?!”他的声音变得小心而忐忑。
泊菡恼怒地推开楚尧,在紫暗暗的舱房里楚尧的脸色变得阴晴莫变。她恨他,真的恨他,而且恨得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交流。
“菡,”他轻轻唤着她,有些惶恐和苦恼。“你是在恨我碰了你吗?还是……,的确,我也没准备就这样要了你,我总得要尊重你的意思。可是……对不起,我没有忍住。我想你不要生气,虽然我做得不对,但我一点轻薄的意思都没有,我肯定是要娶你为妻。”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庞,却摸到一手冰凉的眼泪,他的心顿时好痛,他紧紧环抱住最爱的女人。
“菡,你说说话呀,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对,我……”他艰难地说:“……我愿意为你改!”
一个浪打过来,船身又开始上下摇晃,泊菡的眩晕又重了。
楚尧见泊菡还是不肯理他,只好把泊菡抱回床铺,将她塞进尚有余温的被子中。这时房间又亮了许多,泊菡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由热变冷的脸色。
“我出去锻炼了!还要给你打早饭!!你好好睡一下,不过别想逃跑,如果你碰巧打开了门锁,我想你也不好意思光着身子出去吧!”楚尧冷酷地告诫她。
说完,他掀开床垫的一角,从下面翻出自己的衣裤,迅速地套在身上,泊菡发现,他的皮带上,挂着一串钥匙。
楚尧出去后,泊菡在想着如何逃离他的计划,首先要拿到自己的衣物,楚尧说得没错,让她赤身露体地跑到门外求救真的比杀了她还困难。第二个还得要登岸前就逃出来,不然登岸后谁也不知道他会把她藏在哪里。但要找到打开壁柜的钥匙,或者打听到登岸的时间,就必须对楚尧假以辞色,这一点又深深地让她抵触了,一想到他的肌肤有可能再一次贴紧自己,泊菡心里顿时就充满了犯罪感和不洁感。
等到天光大亮,舰上响过几次不同的铃声后,泊菡听到舱门打开的声音,楚尧拎着一个饭盒回来了。
楚尧关上门,来到床前,冷着脸问她:“怎么没睡?!”
泊菡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理他,继续保持沉默。
他打开饭盒,拿出一个煮鸡蛋,几片面包,又端过来一碗牛奶。“吃吧,有什么不高兴也不必饿着肚子。”他命令道。
泊菡点点头,拿起了面包,他有点惊喜,连忙帮她剥了鸡蛋,泊菡又接了吃起来,鸡蛋有些噎人,他又连忙端来牛奶,泊菡喝了一口牛奶,想搁下碗继续吃鸡蛋,四周一看,还没有搁碗的地方,就交给他端着,而他,却也喜滋滋地端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