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张青青渐渐地变得跟马盼娣越来越像。
“这么说来还是我陈家对不起她。”陈志军感慨地说,就是因为知道张青青的不容易,他和他爸对张青青每次上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放下毛巾,“好了,头发干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张青青的遭遇是挺让人同情的,她的悲剧可以说是马盼娣一手造成的。
听陈志军说现在那个家里张青青和马盼娣整日争锋相对,马盼娣非但口头上没占上便宜,而且还得自个做家务,也不知道她想起甩手掌柜的日子,会不会后悔当初对张青青太过绝情。要不然她现在就是坐着享福,过足当婆婆的隐。
不过张青青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除了马盼娣的缘故外,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反抗有很多种,她选择了破罐子破摔了,既然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其中的苦与涩也只能自己吞下。
提到了马盼娣,苏英华把头发拢到耳朵后,把身上的衣服往床边的凳子上放,钻进被子里,问出压在心底已久的疑问,“对了,我发现三婶、大嫂他们都很怕你。”一个敬茶的时候陈志军一开口不敢啰嗦,一个看陈志军在战战兢兢地不敢要东西。
陈志军拿着两块毛巾挂回洗漱间,脱了衣服放在媳妇衣服旁边,吹灭了煤油灯,往媳妇身边一躺,搂住她说:“大嫂为什么怕我,我不太清楚。”自张青青嫁进来,他一直以礼相待。
“三婶的话,”陈志军犹豫该不该说,转念一想这事媳妇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从别人那听来还不如他亲自说,“你也知道她是为了爸的那点工资把我过继了。平日打着我的幌子问爸要东要西,爸看在我的面上,只要不大过分就给她。不想养的她胃口越来越大,贪得无厌,陈志宝要结婚的时候,过来让我们把这屋子给让出来。”
“啊!”苏英华小小地惊呼一声,马盼娣哪来的脸,就她知道的,马盼娣现在的房子有一半是属于陈国强的,陈国强当兵去了,马盼娣直接把两家的墙找了人开了道门成了一家。他们现在住的屋还是陈国强回来发现没地儿住了重新圈了个宅基建的。
陈志军有点难言启齿,“别的还好说,房子爸是不肯的,他说我也大了,留着给我娶媳妇用。”说到这个,他冲着苏英华笑,不想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
“三婶闹腾起来没完没了,谁都劝不了拦不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他淡淡地说,仿佛那个出丑的人不是他生母似的。
苏英华翻遍记忆,陈志军还真没叫过马盼娣一声妈,即便是在回门叫冯春苗妈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那声妈喊得很生涩。
她突然伸手握紧陈志军手,陈志军顺势握住,接着说:“爸赶她出去,她就瞎叫爸不怀好意,满嘴的臭话,我听不得她说爸的不是,乱污蔑爸,气上头来,直接拎了把菜刀站在她面前,对着她就砍。”他那会真的是想砍马盼娣,在他懂事以来,马盼娣三天两头来家里闹,一不如意就大喊大骂,折腾地家里鸡犬不宁,烦不胜烦。他当初恨不得把人砍死一了百了。
只是在砍下去的时候看到他爸慌张的脸,听着那急切的喊声,半道硬生生地改了方向砍在马盼娣脚边。
就是这一刀之后,马盼娣再也不敢来家里招惹他们,平日都是绕着这里走。
陈志军盯着苏英华看,但四周乌漆墨黑,唯一的一点月光和星光也被窗帘给挡了,他根本就看不清媳妇脸上的神情。
媳妇会不会觉得他可怕,对亲生妈动手?
但他不后悔当日的举动,马盼娣这人就得要人吓上一吓才会收敛。
他忐忑地等着,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突然感觉腰被人抱住了,愣了一下,嘴角轻扬,用力地环住媳妇的肩膀。
苏英华听了会陈志军快速的心跳声,仰着头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去当兵的?”她算了下时间,陈志军去当兵和陈志宝结婚是差点不多时候。
“这是六五年的事,我当兵是七零年。”当兵是早有念头,只是这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跟他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