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自家这女儿,看着还依旧是一副小豆丁的模样。
铃兰看他那副不自在的样子,当下也明白,是时候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了。
当下,这位有些冷淡的面容便是一收,伸手捏住自己的袖角,装模作样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脸上的模样也变得悲戚起来了,声音甚至还带上了一些哽咽。
“我和我弟弟的命苦,从小就没娘。我是从小身体不好,就算到了姑姑那里,姑姑也是捧在手中养了好几年才把我拉扯大了。而我那弟弟,天生就是个倒霉的,没摊上个好继母,现如今变成了那副模样,我们姐弟俩真是苦啊……”
铃兰说着,还嘤嘤嘤了两声,弄得伯爷更不自在了。
事实上不光是伯爷,媒人这会儿也快给这伯爷小姐跪了。
卧槽,这位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铃兰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只是自己哭着哭着,然后还用一双含冤的目光看向伯爷,一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姐弟俩重小就没有娘,我想要给我的弟弟找个娘回来有什么不对的?之前闹出那种事情了,继母没有了,爹爹也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副不打算在成家的样子。嘤嘤嘤,我可怜的弟弟啊,他这辈子八成都不知道有娘疼是什么滋味了。”
再次抹了抹眼角,不顾伯爷嘴角的抽搐,铃兰又说道。
“还有这偌大的伯爷府,看着挺好的,实际上呢,空荡荡的,放眼看去,全都是奴才下人,半个兄弟姐妹都没有!爹爹,就算安家在您的手掌发扬光大了又如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祖庙家的祖宗见了,就不心疼吗?”
好吧,安伯爷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种情况,他还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然后,这假哭了好一阵子的姑娘这会儿还装模作样的咳了好几下,一副病弱的模样,美眸含泪,轻咬下唇,一双素白的小手捧在胸前,还别说,这么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还有我,爹爹,这伯爷府如此之大,手下管理的账目那么多,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这后院连个能顶事的妾室姨娘都没有,爹爹,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我一个病秧子来打理这些事情?”
铃兰那小模样,看着就像是马上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伯爷地上这幅很是相似自家前妻的面容,当下口中想要呵斥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咽下口中那点儿别扭,点头应了。
“成,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这话说完,伯爷也泄气了。
不过他倒是没直接离开,而是也坐了下来,看模样是想要听听下面自家姑娘的安排。
由此就能看出,这伯爷也并不是对这件婚事不上心的。
媒人这会让汗都流了一地了,伯爷坐在了她的对面,她也不敢在坐着了,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一副听候差遣的乖巧模样。
这边伯爷松口了,铃兰那付装出来的模样便是一收,半点儿也没估计其他人的感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又是一副冷淡高贵的大小姐模样。
说实话,看见这小姐这幅样子,又看了看伯爷那副‘没眼看’的样子,当下这媒人简直是悔死了,早知道就接这单子生意了。
铃兰到像是没事人一样,像是忘记之前她做的那些,理所应当又带着威胁的看向那媒人。
“你应该知道到了姑娘家之后应该怎么说的吧。”
媒人擦汗,拼命的擦汗。
她知道?她知道个什么啊知道!
铃兰看媒人这样,语气也显然不善起来了,声音更是冷了八度。
“伯爷家儿女很是有效,女儿更是身体不好,今天这桩婚事是伯爷家的女儿要求得来的,希望能够娶个管得住家的贤惠夫人。”
这么说完,不光是媒人,就连伯爷自己也有些愣。
这话,说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铃兰没看伯爷,只是看媒人那副不开窍的模样,便只能又说了两句。
“侍郎家的姑娘是好姑娘,但是却因为种种事情耽误了,现如今五十余岁。我父亲是当朝伯爷,位高权重,对方的家里也是陛下倚重的忠臣。我听说你是城中口才最好的媒人,我希望你记住,这次是去提亲的,适当的情况下,你可以说一下之前那个夫人的不是,说一下家中的混乱,只一点,我不希望事到最后,这桩婚事被人成为政治联姻。”
那媒人也不是个傻得,就算一开始没听明白,这会儿也明白了。
这小姐的意思很简单,想要娶那侍郎家的女儿,但是这事情却不想牵连到朝上,里里外外想要的中心思想便是,伯爷家后再不宁,现如今要的是一个能够镇得住后宅的女人,由此才选上了侍郎家的老姑娘,并不是什么政治联姻,看上这姑娘也只是因为这姑娘年纪大了,稳得住,也可以照顾得了那两个被继室亏待了的女儿。
当然这其中,媒人要运作的事情也有很多,这话要说的好听,也是需要一些本事的。
至于那伯爷,想的就更多了。
他这婚事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小事,之前也是被自己女儿先声夺人,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了,因此才没多想什么。
他这个伯爷,就算死了一个妻子,圈进了一个妻子,但是他毕竟是个伯爷,还是个位高权重的,想要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没有,就算是现如今首屈一指的丞相大人家的嫡女,听见了伯爷娶妻,那也是愿意嫁过来的。
而这伯爷那些美娇娘没看上,却看上了那么一个老女人,这其中难免就会有些人范合计。
其实以现如今伯爷的处境,其他人家的姑娘还真不好婚配,否者也不可能继妻会选择死掉的前妻的堂妹了,长得像,有血缘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他们家比较安全罢了。
现如今他和侍郎家联姻,这话说出去,不少人可能都会多想,就算是当朝的皇帝,说不准心中也会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