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华子建在这个时候,已经预感到事情可能会有麻烦了,这个刘处长就是自己回柳林市在大岩寺见到的华悦莲的丈夫刘宏涛,当时没有详细的问对方在哪里工作,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相遇了,要是华子建早点知道的话,可能他就会做出适当的回避了,因为在大岩寺的时候,华子建已经从这个刘宏涛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对自己的敌意。
刘宏涛又看了看华子建身后的几个人,说:“怎么?是有事情吗?”
华子建点头说:“我们准备正式申报新屏市高速路的项目,过去也给你们送过资料。”
说着话,华子建就看了蔡局长一眼,蔡局长赶忙先把手里一个装了好几条香烟的包放在了办公室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才从秘书小赵手上接过了资料,给刘宏涛递了过去。
刘宏涛嘴角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眼神,心想,就凭这几条破烟,也想让我帮你们办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真是可笑至极,我还以为你华子建什么都比我强呢?原来也有求到我门下的时候啊,哼哼。
刘宏涛漫不经心的就接过了材料,看都没看一眼,很随意的放在了旁边一大堆的材料里面,说:“行了,我抽空看看再说吧。”
华子建心中有点不舒服,这个材料可是新屏市高速路筹建组化了不少功夫准备的,现在就这样让他随随便便的扔在了一边,看都懒得看,这对华子建的就是个打击,让他自尊心受到了一些伤害。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华子建忍住心中的不快,问:“请问一下刘处长,这个审批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我们好安排下一步的一些工作。”
刘宏涛轻描淡写的说:“这不好说啊,年底了,事情多,等开年后在看情况吧。”
华子建一听这话,气从丹田来,恶向心头生,陪着笑脸忙问:“刘处长,你看能不能提前一下啊。”这好像华子建也没有多可怕。
刘宏涛扭头看了看华子建说:“华市长啊,你也是搞过工作的,我这里压的材料也不是你一家,什么事情都有个安排和程序,你说对吧?”
华子建脸一红,这小子是连敲打,带挖苦的讽刺自己,但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是省城,这里是交通厅,不是新屏市,华子建可不想犯下过去庄峰对仲菲依犯下的错误,所以他只能自嘲的笑笑说:“刘处长说的不错,只是我们等的比较急,看刘处长能不能抽空早点研究一下。”
刘宏涛平平的道:“再说吧。”
华子建强打精神:“那晚上刘处长要是没有别的安排,一起坐坐?”
刘宏涛很干脆的摇了一下头,说:“不用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办公室说比较好。”
这又把华子建顶了一下,华子建当然知道,这不过都是刘宏涛的借口,现在什么事情要在办公室里谈,那跟没谈差别不大,不过华子建心中也是知道的,这个小子肯定对自己有意见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虽然华子建不知道,但大概还是能猜测几分,无外乎就是因为自己过去和华悦莲谈过对象,这小子心中不舒服罢了。
可是这个事情现在华子建也没有办法来改变,只能是好言相求了,谁让自己找到人家的门下了呢。
华子建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些好话,但这小子就是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软硬不吃,最后华子建也只好暂时放弃对他的相求,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回到了省政府招待所,几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这事情已经摆明了会很困难的,这都是官场中人,哪些是真心帮你办事,哪些是应付打发,不用说,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大家闷闷不乐的枯坐了一会,华子建说:“事情有点麻烦,不过事在人为,我们想想办法,总是可以解决的。”
为了调动一下大家的情绪,晚上华子建让多整了几个菜,还让大家放开喝了两瓶酒,不过在外面,大家就算是放开,也都有分寸的,不至于喝醉。
华子建当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灌醉的,不管怎么说,还不至于就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事情虽然有点麻烦,可是华子建一直就坚信,世界上任何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要找到合适的钥匙。
晚上华子建也没出去,他也不想现在就给二公子打电话,本来想见见秋紫云或者仲菲依的,但心里太烦,事情办的不顺利,也就不想出去,反正今天刚来,休息一下,过几天情绪好了在见面吧。
这样华子建就打开了电视,一个人靠在床上,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电视看,一会江可蕊来了个电话,两人就聊了一会,开了几句玩笑,华子建也稍微的情绪好了一点。
刚刚放下了电话,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华子建拿着电话看,号码却是很陌生,即不在华子建通讯名单上,也不在华子建的记忆中,华子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华子建淡淡的问:“你好啊,请问。”
刚说了几个字,华子建就愣住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很遥远,但又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华子建一下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电话是华悦莲的,这个声音在华子建的脑海中早就深深的印刻下来了,恐怕此生此世都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它来自于华悦莲,来之于华子建内心的最隐秘的花园。
“子建,你在省城住几天,子建,你在听吗?”
华子建忙接上话:“我在听,只是你突然的电话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你怎么知道我来省城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华悦莲悠悠的说:“你很惊讶吗?是不希望听到我的声音?”
“不,不,你理解错了,我只是奇怪。”
华悦莲停顿着,似乎是在思考,后来说:“我听他说的,他说你今天到他们处去了,还说他没有给你好脸色看。你没有生气吧?我怕你误会,所以专程问了新屏市公安局的朋友,找到了你的电话。”
华子建“奥”了一声,说:“没有什么的,谢谢你的关心,其实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早就习惯了,上省里来办事,就是这样,呵呵呵。”
华悦莲没有让华子建的笑声迷惑住,她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无奈,说:“还记得过去的那个酒吧吗,我请你喝杯。”
华子建一下就觉得心急跳几下,他当然记得那个酒吧,他和华悦莲在那个冬天里,坐在那个酒吧中,多少温情蜜意,多少的缠绵悱恻,现在回想起来,是那样久远,那样飘渺。
“好,我现在就过去。”华子建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空洞,有点沙哑。
华子建让司机把他送到那个酒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华悦莲,她站在霓虹灯下,是那样孤单而又忧伤,华子建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的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就像是从心里升腾而起一般,是的,是这样的感觉。
华子建让车先回去了,看着车远远的离开,华子建一步步走近了华悦莲,距离近了,华子建就看清了华悦莲脸上的表情,确实侵透着一种哀愁。
“你来了。”华悦莲说。
“是,我来了。”华子建说。
他们都相互凝视着,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过去的影子。
站在风中的华悦莲,她的发丝在风里款款飘移,无言的目光,像是在祈祷着每一份幸福,她以绝对的优美,坚定着守望的信念。风,继续吹着,站在风中的华悦莲,她紫色的风衣,在风中飘动,像翻飞的蝴蝶,为华子建带来一道亮丽的风景,为华子建带来温柔的感伤,华子建越来越无法回避这生动的现实,其实自己也像在风一样的漂泊中,以一种宗教信仰的方式,阅读这站在风中的女人,她炫目的容颜,把自己孤独的心房照得闪闪发光,让自己激动万分。
“我们进去吧?”华悦莲轻声的说。
而后,她就毫不迟疑的挽住了华子建的胳膊,带着他走进了酒吧。
走进去,华子建就看到了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大厅的正中央是大舞台,一架连接舞台的悬梯通向建在半空中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各式乐器,这里便是乐手的演奏台,舞台设计大胆华美,周围设有炫彩闪光灯,变幻万千的光芒辐射大厅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