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建警惕了起来:“哪又如何?”
“本来那个厂长也是罪有应得,但是如果接下来这个厂的收购价格突然降低,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一定的责任?”王稼祥说话还是那样无所顾忌。
但这句话对华子建来说却起到了震撼作用,华子建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点很模糊的东西,会不会这个机床厂的事情就是一个套中套呢?他们借着自己的手除去了一个对手,完全是因为这个对手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贱卖机床厂,当然,厂长这样的人,绝不会是因为正义或者对国家的负责才那样做的,他们一定是因为一些利益问题产生了矛盾。
现在自己帮他们搬掉了厂长,就等于是为一些人腾开了贱卖国有资产最后的拌脚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恐怕就责无旁贷的要管一管这件事情了。
华子建沉思起来,王稼祥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他没有在打扰华子建,开门轻轻的离开了,留下华子建独自在办公室慢慢的思考这件事情,王稼祥也相信,华子建一定会想通整件事情的方方面面。
华子建在思考着这件事情自己怎么才能很自然的参与进去,不动声色的制止住他们的这次巧取豪夺的计划。
到目前,华子建还没有和谁为敌做对的想法,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侵吞国家财产,华子建又不能无动于衷,不过一个妥当的办法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想的出来,所以华子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实木的门响起了敲门声,门一打开,华子建扭头一看,是办公室副主任凤梦涵,凤梦涵对着华子建优雅的笑笑,就走了过来,她是来给华子建送材料的。
凤梦涵很希望每天都能见上华子建一面,哪怕就是在过道,在食堂,或者是在大院里,只要看到华子建,她这一天的心情都会很舒适,很平静了。
而华子建也是一样,每一次凤梦涵和华子建的接触,都让华子建感到一种信任在不断的加强,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和漂亮,而是她眼中的清澈让华子建能够看透,看懂。
凤梦涵走了进来,从上次两人跳舞之后,他们有了更多的默契,在签字那件事情上,凤梦涵也主动的给华子建发出了警告,虽然最后华子建没用按她的警告去做,但这更让凤梦涵敬重起华子建的为人和性格。
就是到了今天,凤梦涵还是在奇怪,为什么这次冀书记没有出面保护那个厂长呢?为什么冀书记没有对华子建展开打压呢?
而且冀良青还真的忍住了,眼看着那个厂长受审,他也无动于衷。
这凤梦涵是永远都想不通的,因为这根本就不附和冀书记的性格和作风。
坐下之后华子建说:“凤主任,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嗯,也没什么大事,这是我们办公室对科室固定资产的清理明细,其他几个市长都看过了,给你也送一份,你过个目。”
华子建笑笑说:“我看什么?我刚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看了也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油。”
凤梦涵笑了起来,说:“这个文件不让你签字,就是给你留一份底子,让你知道这回事情,我怎么可能陷害你。”
华子建忙对凤梦涵说:“那是肯定的,呵呵,谢谢你啊。”
凤梦涵微微一笑,她不希望华子建对她这样的客气,从认识华子建之后,她心中就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应,她觉得,在自己的宿命中已经不可或缺的有了华子建。
凤梦涵很调皮的问:“为什么这样客气?”
华子建想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说:“因为在新屏市只有你是真心想要帮我。”
这话很容易的就让凤梦涵有点感动了,她说:“可是我没有帮助过你什么。”
华子建没有回答,却站起来,走到了饮水机的傍边,弯腰亲自帮凤梦涵倒上一杯水,这个动作让凤梦涵有点措手不及,她也赶忙站起来,准备接过华子建递来的水杯,但很不幸的是,他们的手就碰在了一起,华子建骨节分明,强健有力的手指和凤梦涵如玉如棉的芊芊玉指都像是触电了一样,那酥麻,颤栗的感觉从手指一下就穿到了整个神经末梢。
他们都手一抖,水杯从他们的手中跌落到了地板上。
而后他们又一起蹲下,准备拾起那个水杯,于是他们的头又碰在了一起,他们两人面面相观,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都一起大笑起来了。
华子建站起来,伸出手,对凤梦涵说:“算了,我们两人都不要管了,让秘书来收拾吧,我还有话想问你。”
凤梦涵一支手拾起了那个变形的一次性纸杯,一支手就伸了出来,让华子建牵引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现在她已经有了心理的准备,所以纵然心慌慌的,手抖抖的,但没有在失态了,她站起来之后,不知道应该是马上把手从华子建的手心抽回来,还是在他的手心里多放一下,她开始注意起自己和华子建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生怕自己做的不够最好。
华子建一直把她拉起,站稳,又很认真的看了看她的手,才说:“有没有让水烫着?”
凤梦涵呡着嘴,很腼腆的摇摇头说:“没有。”
“嗯,吓死我了,万一你在我这里受点伤,那我怎么给你们王主任交代呢。”华子建很自然的引出了王稼祥来。
“这有什么啊,你还用给他交代?”
“那是当然了,你是他办公室的人啊,对了,这个王稼祥。”华子建欲言又止。
凤梦涵拿起了茶几下一个抹布,扔在了刚才掉杯子的地方,让它自己吸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华子建,见他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的,就问:“他什么?市长想问什么?”
华子建说:“这个王稼祥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吗?他在很多时候都不怎么顾忌。”
凤梦涵就笑了说:“你才发现啊,这好几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对什么都看不惯,见了什么都要评论几句,我们开玩笑说他不像一个处级干部,倒想是一个年少的学生。”
“但我还是有点想不通。”
“你想不通什么?”
“这样的话,难道别的人能容忍他,他不担心自己的位置?”华子建说出了自己埋藏了很久的这个疑惑。
凤梦涵怔怔的看着华子建,说:“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凤梦涵雨点好笑的看着华子建说:“地球人都知道的,他根本就不用担心他的位置,因为他老爹是冀良青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是啊,他老爹是新屏市有名的大夫,冀书记有一种头疼病,一点疼起来什么药都止不住,但唯独王主任老爹有一个什么祖传的秘方,只要按时服用,冀书记就犹如常人一样的健康,所以你想下,冀书记能不对他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