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河县需要自己,需要自己来改变,来发展,来开拓。
洋河县的老百姓需要自己,需要自己去关爱,去维护他们的权利,带领他们走向富裕和快乐。
还有那一片静静的躺在沙坝的土地也需要自己,需要自己去保护,需要自己去抗争,和所有的势力,所有的观念,和所用丑恶的一切去斗争!
车在夕阳中飞奔,华子建抬头看看那美丽的景色,多美的夕阳!他不由得赞叹起来。
那令他赞叹的夕阳就在他的眼前,太阳把云彩披上了五彩的外衣,像要去参加舞会一样。
夕阳,美丽的让人心碎,好像风吹过林木,带动了空中的云朵,路边飘零的叶子,穿过华子建的视线,轻轻的下落,那片绿草地,安静的沉了下去。
华子建就透过记忆,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潮湿的夜里,自己这些年踩过一串脚印,它们撞入了华子建空空荡荡的心,如同月光下的露水,如同暗夜下的悲歌,在华子建记忆中最柔软的地方,寻找到那个凄美的往事。
车子在接近两个小时中就到达了柳林市,华子建上次过年来过韦市长的家,所以他没有提前电话联系,或者华子建也是想赌一把,看看自己运气怎么样,自己是不是有运气见到韦市长,有运气能躲过这人生最为艰难的一次劫难。
用劫难是很确切的,宦海中的一次沉没,它的意义是重大的,很少有人可以东山再起,也或者这个东山再起的词会经常在电视小说中出现,但算一算比例吧,那应该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了,绝大部分的官场中人,一但沉没下去,想要在这条新人辈出,好手林立的路上咸鱼翻身,东山再起,那几乎是一个美丽的梦想。
华子建自认不是那万里挑一的一个人,他很普通,也很平常,从来都没有中过大奖,所以他不能被击垮,特别是他很明白,只要自己一离开洋河县,乔董事长就会马上获得那块土地,洋河县就按现在的行情,就会白白的损失掉两千五百万元,而靠那片土地养家糊口的老百姓,就会有很多家开始挣扎在贫困的生活中,这才是华子建不惜屈膝投靠的一个关键。
同时呢,县上所有的改革和干部调整,也都将化为泡影,那些官僚们,他们会一边在那嘲笑着自己的傻帽,一边依然的莺歌燕舞,依然的手掌权柄,谈笑间挥霍着洋河县本来就不够富裕的资源。
不,绝不能走到那一步!
上楼,敲门,等待,再敲门。华子建看到了韦市长。
韦市长有点诧异于华子建的到来,这个不速之客想要来做什么,对了,明天就要召开有关他去留存活的会议了,他是来送礼,还是来哀求,但不管他是准备采取哪一种方式,好像都意义不大了,现在的自己,似乎最应该做的就是看热闹,看笑话。
韦市长还是客气的招呼了华子建,他的气质和风度不是用来演戏的,他好像平时也总是让自己的样子具备一个高层领导的大度坦然。
所以他呵呵的笑着说:“小华同志,今天怎么想到来看看我了。”
华子建也在微笑,他的微笑是阳光和灿烂的,但这笑容并不能打动韦市长,韦市长心里和脸上一样都在笑着:呵呵,你小子就装吧,你笑,继续笑,一会你还肯定会给我放声大笑两下,呵呵。
华子建笑着说:“我是特意来看看韦市长的。”
“奥,是吗,呵呵,难得你还记得我,怎么?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难处啊,要市里支持一下?”
韦市长的话一点都没有挖苦华子建的意思,不过对一个明天就下台的人再谈什么工作,这好像本身就是一种嘲弄。
华子建却很认真的点点头说:“是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但我不是要市里支持,只是想得到你韦市长的支持。”
韦市长有点疑惑的问:“我支持?支持什么?”
这不得不让他疑惑,华子建还真的来谈工作了,这人脑袋里面进鼻涕了,奥,或者他还不知道明天就要开会的事情吧,所以还自作多情的用什么工作来讨好自己,这样一想,韦市长才算想通了这个道理。
但他刚刚想通的道理又在几秒钟之后,就让华子建给颠覆了,华子建说:“我知道明天就要开会处理我了,所以想请韦市长支持一下,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韦市长真有点蒙了,这个华子建脑袋里面进的不是鼻涕,估计是狗屎。他竟然大言不惭的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凭什么帮他,就算是秋紫云不收拾你,我也会找时间收拾你的。
韦市长脸色一下就寒了下来,他没有了刚才的笑容,冷淡的说:“华子建啊,你怎么会提出这样荒唐的一个要求,你把我们市上领导都当成什么了?明天开会是怎么样结果我不知道,但绝不是你想象的哪一个人就能决定你的问题,那是集体研究,是组织决定,知道吗?”
华子建点点头,他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说:“不错,我知道是集体研究,但韦市长却可以有充分的机会来帮助我,并且我也有充分的理由让韦市长你愿意帮助我。”
韦市长的眼睛闪都了一下,他有点不屑的说:“奥,你还有理由啊?”
华子建点下头,坚定的说:“是的,我的理由很充分,我的要求也不荒唐,第一,有我在,才能让秋书记担负起一个众叛亲离的名声,第二,韦市长保了我,才能让你彰显出宽宏大度和不计前嫌,才会有更多的人投靠。”
韦市长不置可否的笑笑,这样的理由有点牵强,他继续的等华子建说下去。
华子建又说:“第三,通过这件事情,更可以让你在柳林市的威信获得最大的提升,第四:有我在,洋河工业园才会在近期得到一次彻底的解决,而且还会很圆满,不会再给你留下一点口实,这难道不是理由吗?难道还很荒唐吗?”
华子建没有一点下级面对上级的猥琐和谦鄙,更没有因为身处险境,就唯唯诺诺和惊慌失措,他犹如一个正在疆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他是那样豪气干云,那样挥斥方遒,意气风发,是的,他今天已经豁出来了,他明白,对自己最后的这一点希望是不能用通常的方式来实现的。
韦市长眼睛一下睁大了,华子建单刀直入的打法,让他很不适应,这绝不是这个权利场中相互洽谈的方式,更不是华子建来求自己保护他应有的姿态,他没有暗示,也没有欲言又止,更没有遮遮掩掩,他是这样直接,果断的就把事情端上了桌面。
韦市长呆呆的凝视了华子建一两分钟,华子建的话的确很有力度,也很有诱惑,只是韦市长还不能就此断定自己该如何回复这个问题。
他邹起来了眉头,很长时间以后才说:“洋河工业园会在近期得到一次彻底的解决,这是你的臆想,还是你的构思。”
华子建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了韦市长,他已经动心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那就在给他加把火。
华子建微笑了一下,说:“这不是臆想,也不是构思,是真实的情况,我找到了一个客商,是做房地产的,这个宋老板已经被我说服,他准备和洋河县政府合资,把洋河县工业园改造成一个居民商住楼,下面做市场门面,上面改造成住宅销售,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个项目做完,不仅不会亏损,洋河县除了回收最初的投资,应该还可以赚上一,两千万。”
韦市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收回过去投资,还能赚上几千万,这是一种什么情况,那么这些年缠绕在自己脖颈的这个锁链不仅解开了,还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荣耀,他眯起了眼睛,想了起来。
但华子建还在继续的说:“当然了,韦市长会想既然如此,要不要你华子建都一样,我可以让别人来做这个项目,是不是?”
韦市长不得不佩服这个华子建了,他想到了自己正在思考的这个问题,所以韦市长看看华子建,想听听他准备如何的应对自己这个想法。
华子建本来也没有指望韦市长回答,就继续说:“可以一次拿这么多钱出来搞这个项目的人不多,除了这个宋老板,或者也会有人,但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还要有人口才很好的去说服他们,就像我说服宋老板一样,当然了,我给他说的都是好的方面,很多不利的因素我还一直没给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