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睍莼璩伤柳杏暖自告奋勇要在秦王府照顾晚矣，凌轩嘱咐了几句，方回宫去了。

秦王府还是很华丽大气的，晚矣居住的是若雨阁，三层楼的阁子里，飞檐斗拱，红绡靓丽，晚矣的神色却并不是很好。面对柳杏暖的时候，还能勉强笑笑，待看不见柳杏暖时，便一个人躺在长椅上，任寒秋屋子里的袅袅香烟在屋内盘旋上升，遮住所有的物体，知道灰白一片。

柳杏暖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刚送完凌轩回宫，进了晚矣的闺阁，便忙把窗户打开。

晚矣冷冷开口，“不用打开了，你们知道秦王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根本不爱我，当初愿意和我做这一场戏，只是因为他心情不快乐，他说从小就不喜欢我，说我一个王公大臣的庶女，不过是因为阿妈居功至伟，所以太后娘娘开恩，受了我做公主而已。我得了公主的身份，完全是因为我阿妈。”

柳杏暖叫蓝儿拿了手炉放到晚矣手里，又帮她盖了被子，道，“公主不要这么想，亲王殿下不过跟公主开玩笑而已，素日里太后娘娘对公主的态度，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千万要放的下。”轩晚时去已。

晚矣看着柳杏暖，眼里流下一丝晶莹的泪，“你知道吗，我没有封号，太后如果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不给我公主封号，只怕是在众人面前充充面子而已，是做给我看的吧。”

柳杏暖心里不忍，却还是笑笑，“公主殿下怎么越发胡说了，前朝的百花公主，玉书公主都是皇上的亲女儿，不是也没有封号吗，封号这个东西，只是个虚名而已，不必太关心。”

“可秦王不爱我，他不爱我。”晚矣哭道。

“你爱秦王吗？”

见晚矣不出声，柳杏暖又问，“你爱不爱秦王？”

晚矣愣愣的，“什么是爱？或许我之前对秦王的爱如波涛汹涌，或许我之前愿意为他上刀山火海，或许曾经我愿抛弃富贵荣华，只愿与我相爱的人长相厮守，我不怕苦，不怕累，这些都是我嫁给他之前最美好的向往。但嫁过来之后，他的一番话，他的冷冷态度，摧毁了我期待太久的梦想，所有的梦，在那一刻，全部土崩瓦解，不复当初。”

“至如今，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或许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牵绊，就是我腹中的孩子。”晚矣的泪水流下，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疲倦。

“那么，公主恨他吗？”

“我想恨，可是我舍不得，你知道吗，我舍不得，可是我又想去恨，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柳杏暖道，“我不明白，是爱是恨，总要有个界限，你应该明白的，你心底其实明白，只是在刻意的欺骗自己而已，其实，你又何必欺骗自己呢？

晚矣不再回答，将自己的脸转向一边，“你出去吧，我累了。”

柳杏暖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秦王的酒已经醒了，正独自坐在院子里吹风。

柳杏暖在他旁边坐下，也不看他，看着冷冷清辉，“你非要这样吗？非要把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都伤透吗？你的心是黑的吗？”

秦王看了她一眼，“哟，生气了，本王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来，如果你嫁给我，或许我就可以对其他人好一点，你明白的。”说完，向柳杏暖飞过来一个媚眼儿，有意挑。逗。

蓝儿在这时候走了过来，轻轻的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和糕点放在柳杏暖身边，，“小姐，您要的糕点奴婢给您送来了，您今晚不是要赏月吗？”

柳杏暖突然明白了蓝儿说说的意思，微微一笑，蓝儿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柳杏暖嘴里，拇指大小的糕点很是香甜，味道竟把秦王也吸引了。

他问，“这是什么糕点，怎么这么香？”

蓝儿在一旁乖巧的回答，“是奴婢做的，用上千年的女儿红加桂花做成的糕点，很是香甜，家里的人儿都是很喜欢的，秦王要不要尝一口？”

秦王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拿了几块放在嘴里，口中道，“果真是好糕点，很是养口，酥甜。”

秦王道，“帮本王再多拿几碟糕点过来，只是一样，吃了多了便烦了。”

蓝儿答应了一声，走了。

秦王将手肘趴在石桌上，道，“怎么样，小妞儿，本王方才说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柳杏暖道，“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怕是嫁妆王爷给不起。”

秦王道，“有什么嫁妆是本王给不起的，这皇家什么没有，东方南珠，西海龙珠，本王都可以做到。”

柳杏暖想了想，指着天上的星星道，“既然王爷无所不能，那么帮臣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一颗可好，臣女要最亮的那一颗。”

秦王的脸色里面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