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再次亲手对她最心爱的人下了这样阴毒的蛊。
“我是被逼的,蛊我在你身上下了,我的一切只有依靠你了,你一定要让我先成为你的正妃,他日,亦让我成为大魏的皇后,我方会帮你解蛊——”她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神,口中喃喃轻语,带着催眠的力量潜进他的记忆层,她知道,从此后,他会恨申钥儿入骨——
……
榻下,申钥儿强烈的感应到秦邵臻心里的厌憎——
她的唇启启阖阖,可怎样努力,她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颜墨璃的安神汤让她的泪腺都停止了工作,惟无声无息地感受着越来越浓的荷尔蒙气息。
“如果,如果你执意要跟六哥提起今夜,六哥一定会伤心欲绝的,他向来最疼的是我,而我……我会跟六哥说,是你强迫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颜墨璃俯低身子,将她从榻底拖了出来,而后,将申钥儿身上最后的一件薄衣除尽,便将她放在了秦邵臻的身边。
颜墨璃俯下声,在她的耳畔阴阴一笑,“在你安神汤的作用解除前,我会清除你脑子里一切关于晚上的记忆,并在你脑子里植下今夜的幻像,让你以为你和他鱼和水之欢……呵呵,到明天,你看到我,依然会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而他——”
颜墨璃缓缓抽直身子,犹豫片刻后,方看向榻中央的元帕,那帕上一团触目心惊的红,明明是她第一次所遗下的证据,却——
心口瞬时开裂——
颜墨璃倏地揪住心口,只感觉那里被一点一点地抠出,渐渐地被掏空,一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她碾了过来,
她忘了动,忘了呼吸,双眼暴睁欲裂地盯着申钥儿,咬牙切齿,“他会以为是今晚是你,为了申苏锦,秦邵臻一定会把这口气忍下,他不会让他所谓的申苏锦知道,原来,他所说的性情与申苏锦相似的八妹原来是如此的阴毒,呵呵呵,申钥儿,这是你挖出来的坟墓,现在,就安心地葬在下面吧!”
颜墨璃穿戴整齐后,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链,轻轻地在贺锦年的眼前摆动,口中轻轻细语,“钥儿,看着链子,幻想你现正在蓝天碧水下潜水……你记得,现在别告诉他你就是申苏锦,因为大魏与苍月的战争虽结束,但秦邵臻夺嫡之战未胜,若他身边少了申苏锦这个有力的干将,他的夺嫡之位将更难,所以,等他登上帝位后,在你们的新婚之夜时,再告诉他不迟,切记……切记!”
秦邵臻醒时,看到榻的狼籍和身边的少女时,肺间冒出一股阴寒,昨夜发生的一切,象幽灵般慢慢地钻入他的脑中,眼睛恍恍惚惚地跳跃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以及……那些带着诅咒般的念念有辞!
他满眼阴鸷地环视四周,果然,是这女子有备而来,将好好的一个男子营帐装饰成了一间洞房,这就是申苏锦心心念念,一直挂在嘴边的八妹!
这就是他未来的王妃!甚至,他答应了申苏锦,只娶她一人!
她配么?
他甚至连多看一眼身旁的少女也不愿,他怕自已多呆一刻,就会忍不住掐死她,穿戴完整后,飞快离去!
……
贺锦年睁开眼时,浸了水般的瞳眸全然是喜悦,她冲下榻,连着鞋子也来不及套上,便冲向了舱门!
“城风,没有,我没有——”打开舱门时,看到船舷处那白衣飘飘,泪霎时滚落,那声音嘶哑得不象自已,也不待顾城风奔来,已踉踉跄跄地扑进他的怀中,“我没有和他……”言及此,已然失声恸哭。
贺锦年哭声在这刻竟像破碎了一样,委屈、劫后余生的喜悦交错,让她无法自拨,只想在他怀中哭个死去活来——
此刻,她竟心生一种对颜墨璃的感激情绪,若非她如此执意毁灭她、葬送她,生生掐断她与秦邵臻的感情。
那一夜,连她也不知道对秦邵臻说出自已就是申苏锦后,她和秦邵臻的缘份是否会在前世中缔结,也同时意味着,她和顾城风将生生世世永远地错过!
而她,也终于明白,在前世中,为什么秦邵臻看到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厌弃、憎恶,从不愿给她一丝的辩解机会,认定了在新婚之夜,是她杀死了“申苏锦”。
此刻,顾城风已然无法描绘心中的澎湃,仅仅一刻钟,他如没深渊百年,如果说他不在乎他的锦儿是否曾经和秦邵臻有夫妻之实,那连他自已都会嘲鄙他自已言不由衷——
可让更害怕的是一旦被证实,那真正陷进沼泽泥潭,无法自救的就是他的锦儿。
虽然,她与他在情感交融中,她一直占主动、热情、大胆,但每一次他却强烈地感受到她的生涩和羞意!
她到底是个孩子,如何能一生被绑住如此沉重的回忆?
他迎着风,明明是带着水气的夏日暖风,他却周身冰冷。
他忍耐着,甚至不肯回头去看一眼身后的的舱房,他怕他忍耐不了,会冲进去,阻止一切!
这一刻时的凌迟,他不停地听到身体各处断裂的声音!
现在,一切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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