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霆坐在镜花堂的厢房里仔细地查阅着账本,“我这霍氏旗下都是五分利,就你镜花堂只收三分,这是坏规矩的!”
镜花堂老板娘蓝氏生得香肌雪肤、眼波流传,自丈夫去世后就接管了镜花堂,和霍震霆以前有些首尾。她听了霍震霆的话娇笑道:“霍大爷真是翻脸不认人,奴家一女人家经营店铺多有艰辛,还望大爷垂怜。”
霍震霆公事公办说:“大爷我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缓你三个月,三个月后按五分利算。”
蓝氏凑到霍震霆身旁坐下,茜红色金丝帕子带着香风甩到他脸上,“大爷向来是无肉不欢的,现在真改吃素了?”
霍震霆不顾她的矫首弄姿,合上账本说:“记住了,只缓你三月,之后莫怪爷公事公办!”
蓝氏恭敬地将霍震霆送出店门,转身就变成夜叉对伙计大吼道:“东家涨利了,你们再敢偷懒耍滑,当心老娘揭了你们的皮!”
霍震霆回到家里,大奶奶就兴奋地围着他喋喋不休起来,说那豆腐西施怎生好容颜,与霍震寰真是天生一对。霍震霆见她孩童般模样不觉好笑,直接将她抱到黑檀描金海棠方桌上用嘴堵住了她,辗转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大奶奶躁红着脸坐到镜前整理仪容,霍震霆追到她跟前取出红漆描石榴花梳妆匣里黛笔细细为大奶奶描眉,黑檀雕花梳妆镜里倒映出一对璧人。
自从敲定和曹家的亲事后,霍家主宅里喜气洋洋,霍震寰奶嬷嬷祥贵婆还偷偷去瞧过曹七巧,回头和他嘀咕了一些什么,原本冷清的思齐院里顿时欢腾了不少,最后就连偶尔归家的霍震宇也跑到三哥面前笑话。霍震寰想是对这亲事很满意,开始请大夫开些强身健体的药方,还时不时出来活动一下。
霍三爷的终身大事解决了,霍二爷这边却出事了。霍二奶奶带着丫头知夏哭红了眼地跑回了主宅告状。霍震霆和霍大奶奶坐在上首,听了一炷香时间,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霍二奶奶怀着身孕,娘家妹妹王二小姐前来探望姐姐,一来二去和姐夫霍震航姘上了,现在闹着要进门。若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偏是娘家妹子,这让二奶奶脸面往哪搁。
霍震霆听完二奶奶的哭诉一本正经地说:“这二弟太糊涂了,弟妹你莫急,就在主宅调养些时日,大哥这就去把那混账的腿给打折了!”说完就气势如虹地离去。
霍二奶奶知道霍震霆只是做样子给自己看,哪里舍得动手,只好坐到霍大奶奶身边,将心底话都倒出来:“我惯是羡慕大嫂的,能得大哥百般宠爱。我家那口子原先是老实样,我身子重的时候就开始寻花问柳,等我生下慧姐儿后他越发变本加厉。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次他竟搞到我娘家来了,大嫂你以为那王怜怜真是我妹子,我呸!她亲娘原本是丫头爬的床,我娘去世后,我那糊涂老爹将她亲娘由妾侍扶了正,她也原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在家里的时候与我处处较劲,现在干脆抢我的男人,我那口子也是个不争气的,看中这种人!”
霍大奶奶听了这话,肚里也憋了一口气,她自小在余府后院长大,虽然三房只她一个嫡女,可其他房里都被那些个小妾庶女搅得乌烟瘴气,对于这种庶妹抢嫡姐夫的事儿真是无法容忍。
霍大奶奶抚着二奶奶说:“弟妹莫急,养好身子要紧,这事儿大嫂为你做主!”话说完,也带着紫鹃去寻二爷问罪了。
霍震霆正在丰县别院里训斥霍震航:“你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你偏勾搭小姨子,弟妹还怀着身孕呢?你也不怕气到你儿子!”
霍震航说:“那怜怜是个温顺地,她说愿意与姐姐共侍一夫!”
霍震霆说:“你别做梦了,弟妹不是那种宽厚的人!”
这时门帘一掀,一个二八俏佳人进来跪倒在地,穿着葱绿绣缠枝虞美人对襟大衫并月白底撒花裙,清新秀雅宛如出水芙蕖。霍震霆本也是惜花之人,见美人落泪也有些心软,问道:“你就是王二小姐!”
那美人娇滴滴地回答说:“正是!此事原本是小女子仰慕二爷而起,与二爷无关,还请大爷不要责罚二爷!妾身自知此事惹怒了姐姐,可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情深,愿从此与姐姐效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霍震霆说:“若你姐姐不愿意呢?”
娇美人回答:“姐姐一向是宽厚的,只是有了心结,回头让家母劝说一二,她必会释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