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意外谈判会破裂,因为他们涉及了长秀。
薄黎依旧稳坐在椅子上,嘴角一勾,展露出一抹残酷而凉薄的笑意,显得那样意味深长。
皇信拍案而起,额头青筋暴起,俊脸藏着隐忍的怒意,“适可而止,薄黎,我清楚你们在一起要干什么勾当,但是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为你们提供便利,要不是看在阿宛的面子上,我会把你赶出西庄镇!”
“你是个傻子,皇信。”薄黎冷眼,淡声。
木之长秀用那张天使面孔诱惑并算计了他,他最后一枪洞穿他肩头也不为过。
七年前,东临街暗袭,他负血一战,木之长秀就站在街边用那双琉璃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暗袭头目与木之长秀交情甚好,他亲眼看到他们两人一边望着他作战一边小声谈话,他甚至看到了木之长秀脸上淡淡的笑容。
皇信捏紧了拳头,满脸冷漠。
“不可能!”
“信少主,你为什么执意以为那是长秀害了你?你怎么就没想过那一次其实是长秀救了你。”
皇信的脸色霎时冷凝了,黑眸里流转过一缕寒芒,“各为其主罢了,谈什么人情?况且木之长秀的出现,差点让我全军覆没!”
“因为长秀。”薄黎斩钉截铁打断他的话,“信少主,你一直欠着长秀一个人情。”
“如果你是想用阿宛来……”
“和信少主借点人脉。”
“你到底想干什么?”
“的确。”薄黎耸了耸肩,眉眼不动分毫,“我承认,我有很多理由和目的来娶南宛,但是那又怎么样?”
“但是无可否认,黎爷,你的目的还是不单纯。”
“我说过,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薄黎不动如山,右眉上的伤疤沉淀出一抹寒意。
皇信收敛了笑容,冷着面容放下酒杯,“我一直都不明白,依照阿宛的身份,是不可能和黎爷有任何瓜葛的,想必以黎爷阅美无数的眼光来看,阿宛的姿色也入不了你的眼,但是我很奇怪,怎么黎爷偏偏看中了阿宛?”
席至九点,南宛去了一趟洗手间,留下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薄黎透过她这个笑容好像看到了某个绰约的影子,下意识抿出一道浅笑。
“小叔叔也是,都没有关系的,只要我们还活着。”南宛举起高脚杯和皇信一碰,眉眼一弯,笑得不尽倾城,却是灿烂无比,“小叔叔,干杯!”
皇信笑得越发温柔了,“对啊,阿宛,没关系的。”
“阿宛,没关系的。”南宛挺直了脊背大喊一声。
见她如此坚强,皇信也笑了,“阿宛,记得我和你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哪怕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小叔叔,她依然会活得很好,因为他们给予了她很多很多的爱啊,那些爱足以支撑她走过年少峥嵘的岁月。
“小叔叔。”南宛抬头看定皇信,满脸坚毅,微笑,“谢谢小叔叔,我会过得很好的。”
薄黎嘲笑:“一大老爷们,这么矫情。”
“阿宛。”皇信看向低着头的南宛,目光沉而软,“我知道你和黎爷的事我是劝不了了,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你们在一起的事我还是没能完全接受,但是阿宛,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一概不为难你。你想做的,必定是有理由的,阿宛,小叔叔一直都支持你的决定,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在薄家待不下去了,在闵安待不下去了,回来这里,小叔叔永远都在。”
“一早回去。”
“明天要回闵安?”
南宛一个劲儿喝果汁,皇信和薄黎都不动筷勺,彼此对望了一眼。
面对精致的菜肴,南宛和薄黎都食欲缺缺,原因无他,全怪白天闹过了头,下肚的整盒芡实糕还没消化掉。
晚上,皇信请南宛和薄黎在西庄最好的一家酒楼吃了一顿满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