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怎么办了?”高登八分怀疑,三分钦佩。
这时的袁满已摩拳擦掌,伺机而动:“先找到向檬再说。”
老拍档的好处就是,无需多说废话,直接分头行动,高登负责室外,袁满负责室内——大厅、吧台、餐桌、洗手间、走廊……
袁满一边一路搜寻,一边打电话给郑衍叙。
郑衍叙和向檬正在一起,那是最好,若郑衍叙此刻单独一人,她也正好告诉他今天的这个求婚阴谋,好让他有所防备。
可电话竟然不通?
袁满几乎是从头发丝急到了脚趾尖,半刻都不敢停,继续去地下室搜寻——台球室、室内泳池、花房……
刚踏上直通地下室的台阶,袁满的手机就响了,袁满刚要顺手掐掉来电,就瞄见原来是郑衍叙回过来的电话。赶紧接听——
“你怎么了,夺命连环call?”还是那样一贯清冽的,淡然的,不疾不徐的。
袁满赶紧抢了他的话:“你先什么都别问,先听我说,这次压根不是什么归国趴,而是……”
袁满前脚刚抢了别人的话话,后脚就被别人抢话——
“袁老师?”
这一声动听如清泉水、又带着一丝诧异的声音——袁满循着这声音的出处一瞧——
不是别人,正是刚准备从地下室上来的向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时此刻向檬就距离她一段台阶的距离。
袁满已顾不上手机那头的郑衍叙,悄然收起手机。这时的向檬已拾阶而上、走近她:“你怎么在这儿?”
向檬那疑惑的目光在袁满身上逡巡了一轮——从袁满的脸下滑到袁满身上这身服务生制服,又回到袁满脸上,盯着袁满脸上的伤口,皱起了眉:“你的脸……”
话音未落,袁满已“噗通”一声——跪下了。
向檬吓得险些从楼梯上滑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了,赶紧上前扶住袁满:“你怎么了?”
在这中央空调如此强劲的室内,袁满是想挤出半滴汗都难,只能心里默叹一句:硬件不够,演技凑!这才缓慢地睁开眼:“我肚子……好痛……”
“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从向檬着急的表情看,应该是对她的演技深信不疑,“别墅区有社区医生,我去找人……”
袁满死死地抓住向檬的手,想走?那可不行:“送我……去医院。”
上次帮郑衍叙恶补韩剧,阅尽了各种绝症死、车祸死、悲剧死的女主角,袁老师的演技简直有质的飞跃,再也不是当初被烟灰缸砸进医院时。装睡都能被拆穿的那个她了,此刻的袁老师,声音、形貌、姿态一样不少——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声音发抖。
一边死死抓着向檬的手腕不放,一边在心里摇旗呐喊:向小姐啊,速速送我去医院吧,不然我快演不下去了……
终于,纸片人向小姐也顾不上找人帮忙了:“我送你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架起这个几乎是她1.5倍重的“重物”。
袁满正在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既表现得病弱不堪,又不压垮向檬,正打算这么颤颤巍巍站起来时,正要迎来胜利的曙光时,一股不知从哪儿冲来的力道,却近乎野蛮地把她的手从向檬的腕上扯开了——
哪个小赤佬!关键时候跑来捣乱!
袁满顿时就忘了自己在演个半死不活的病人,生龙活虎地瞪去,下一秒却傻了——
突然冲出来捣乱的,竟然是郑衍叙?
袁满压根来不及收起恶形恶状的瞪视,只来得及在心里飘过一句:完了,郑先生肯定瞧出猫腻了……
那边厢,丝毫没发现异样的向檬,依旧是满眼的焦急,这边厢,袁老师却已经心如死灰,坐等被拆穿。却在这时,袁满猛觉身体一轻——
她竟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被郑衍叙打横抱了起来?!
袁满大气不敢喘了。
郑衍叙没有低头看她,只顾一路疾走。浅浅的喘气声,紧绷的下颚线,微微滚动的喉结,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这一切的一切,悄然汇聚成一股带电的电波,刺得袁满的耳朵“滋滋”发烫。
他抱着她上楼,穿越大厅与人群,连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都撼动不了的强势又温和。
袁满刚想开口向他解释,余光就瞥见向檬也脚步匆忙地跟了过来,袁满只能咬牙闭了嘴,只一个劲儿地朝郑衍叙使眼色。
只可惜,郑衍叙和她,可不像她和高登那般默契,哪里读得懂她的眼神?见她这样,还以为她痛得眼珠都转不利索了,便没来由地生气,低头瞪她一眼,有愠怒,有无奈,就像看个怎么也教不好的熊孩子,疼惜有之,责备有之——
在这样的目光下,袁满神思愣住,身体僵住,仿佛陷进了他似平静似暗涌的目光里,无法抽身。
只能任由他数落——
“你是不是又躲桌子底下,吃坏了肚子?”
这是个臂弯有力的男人。
“我怎么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