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这女人嘴角那朵笑靥,几个惊叹号就这么狠砸在高登脑门上。
高登口咬纸巾,手捏水杯,浑身都紧绷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遥想几个月前的某个夜晚,都已经那样那样了,他要亲她,她还狠狠推开了他的下巴。
眼看那男的手从她的指尖游弋到手背,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竟然得寸进尺!实在罪不可赦!
终于,陈程忍不住甩开了对方的手,但嫌弃只在眼中一闪而过,便再度借由微笑粉饰而过。陈程起身:“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男的反应,已自行离席。
高登目睹全程,那心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目送一眼那女人连离去都这么高傲的背影,高登完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明明心底排斥,何至于要勉强自己?
反观那位被落下的男士——果然陈程一离开,男的就原形毕露,陈程的抗拒,男的明明也是看在眼里的,明明也是不屑于她的高傲的,却还是要征服,至于是出于好感,还是出于雄性的征服本能,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这个问题,高登心里才刚存疑,这男的就已自行替高登解了疑——
陈程许久不回来,这男的等得都快不耐烦了,这男人手机响起时,他连接听的动作都置着气——
“还能干嘛?吃饭呗。”
“……”
“还能跟谁?相亲那女的呗。”
“……”
“得了吧,就那样,也不知道拽个屁。”
男人话音未落,余光处就有一个身影从不远处而来,直奔他这桌。那男的立即警觉地抬眸,见来者并非陈程,而是个陌生男人,这才扶稳了手机,换了副调侃的口吻道:“要不是看在她有几分姿色……”
男的话音未落,他对面的椅子就被拉开了。
男的抬头一看,陌生男人竟拉开了椅子,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你是?”男的问。
“高登。”高登自报家门完毕,就这么大喇喇地,双臂环胸坐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审视陈程的相亲对象。
那男的被高登盯得发毛,声音一窒:“我们……认识?”
高登一笑,一脸无害:“我是陈程的男朋友。”
“……”对方一愣,“陈阿姨明明告诉我……”
高登悠哉打断:“陈程的妈妈告诉你,她单身很多年了是么?哎,陈阿姨从来不认我是女婿,因为我一没北京户口,二在北京也买不起三室两厅,赚的也没陈程多。”
男的一脸警惕。
高登双眼一用力,顿时就眼角酸涩:“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知道,你比我更适合陈程。我只希望你能代替我,对她好……”
“……”
高登双眼再一用力,顿时就热泪盈眶:“第一、不要打算让她温柔;
第二、不要让她喝三杯以上的酒,否则她会逢人就打;
第三、在咖啡馆一定要喝咖啡、千万不要喝可乐或橙汁;
第四、如果她打你,一定要装得很痛,如果真的很痛,那要装得没事;
第五……”
那男的听着一脸惊悚,看来对高登的话并无怀疑。高登在心里盘算着,幸好这男的没看过《野蛮女友》,更幸好陈程长得就是一副会家暴男友的样子,不然分分钟穿帮。
当然,心里再得意,面上还是要保持弃妇状:“第五、在你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一定要去她班上送一支玫瑰,她会非常喜欢;
第六、一定要学会击剑,打壁球;
第七、要随时做好蹲监狱的思想准备;
第八、如果她说她会杀了你,不要当真,这样你会好受些;
第九、如果她的鞋穿着不舒服,一定要和她换鞋穿;
第十……”
高登话音未落,已被人提着耳朵揪了起来。
高登的含泪演讲就这么以“嗷”的一声痛呼作为结束——
扭头看去,提着他耳朵的,竟是不知何时已回到桌边的陈程。
哎,只叹他演的太投入,竟然没发现陈程已去而复返……
“高登!你搞什么鬼!”陈程猛地松手,高登的耳朵早被揪得通红。
高登却不回答,只一脸无奈地示意对面那位已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男士看他的耳朵:看到了吧,她真的有暴力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