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极袁满这一生,都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那么希望自己能娇弱到直接晕过去。
只可惜袁老师就是这么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袁满眼珠一转,计便从心来,低头瞄一眼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就这么在被子的掩映下,悄悄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输液管。
袁满自认一切动作都神不知鬼不觉。明面上继续无辜地回视郑衍叙。果不其然,输液仪的指数开始乱跳,继而发出警示的蜂鸣声,袁满琢磨着这郑先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吧,心里便得意起来。
这边厢,袁满不忘求救似的望向郑衍叙。郑衍叙却始终不为所动,静静地抱着双臂,站在病床边,眼皮都不抬一下——
怎么回事?难道这郑衍叙真的如此冷血,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了?
袁满正忙着压下自己的惊诧,那边厢,郑衍叙终于悠哉地开口了:“你再这么按着输液管,小心血液倒流。”
他是轻飘飘、不屑一顾的语气,袁满却是神经被狠狠地点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按住输液管的手。
莫非这郑先生真的有透视眼,她在被子底下干了什么勾当,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希望能从这郑衍叙的眼神中得到答案,可抬头稍一对视,袁满就没骨气地想跪地求饶,这郑衍叙看她的眼神吧,总带着一股审视与穿透力,仿佛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早就被他摸了个通透,任她有一点反抗,就把她扼杀在这病床里。
那她到底该怎么向他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未免也太长了吧,她可长话短说不了。
索性就一咬牙,豁出去了,挽起一副傲慢地脸:“凭什么不能叫你小赤佬?我团队的成果被你公司剽……”
却在袁满好不容易要喷者不可一世的郑衍叙一脸唾沫星子时,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郑衍叙伸手示意她噤声。那动作浑然不觉中带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风范,袁满愣是乖乖闭了嘴。
郑衍叙就这么在一片安静中从兜里摸出手机接听。整个接听过程,郑衍叙一句话都没说,只留给袁满一个堪比男模的侧脸,只静静地听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但重新看向她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审视。
就在袁满快被他盯得发毛时,他老人家终于开了尊口:“袁满,女,27岁,09年于某校新闻传播专业本科毕业,现为北京信袁得永咨询有限公司法人。”
袁满:(⊙o⊙)
“公司注册时间2014年7月,注册资本3万元,公司地址建外soho某区某楼1314室。”
袁满:⊙﹏⊙
“家住朝阳区某小区某楼0912室。其父袁成洲,于1991至2007年任某杂志副主编,现已退休;其母……”郑衍叙终于暂停了,只挑眉瞧她,“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袁满虽然早就诧异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但还是努力抽回了一丝神智,对着郑衍叙疯狂摇头。
竟然把她身家背景查得这么清楚?!还好死不死的记忆力这么好,对方打电话跟他说的那些,全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
袁满只觉得自己已被ko,倒地不起。
“信袁得永……”
既然完全不是对手,那还是老实交代了吧:“就是信袁满、得永生的意思……”
听这女人报出如此臭不要脸的取名原因,郑衍叙一顿。而袁满看着面前这男人顿时露出一种贵皮鞋踩着臭狗屎的表情,也稍稍一愣——袁老师全然会错了郑老板的意,人家明明只想问:“科技类咨询公司?所以……你是商业间谍?”
“……”
“……”
“呵……呵呵……”袁满只觉得头顶有乌鸦飘过……实在是,太抬举她了。
***
等到袁满把事件原委一五一十地告知——当然,恰当地隐去了她要帮陈小姐拿下他的那部分——终于换做郑衍叙诧异了。
袁满看着他微微蹙眉深思那副样子,顿觉扬眉吐气:郑衍叙啊郑衍叙,赶紧跪舔!不然告的你倾家荡产!
就在袁满眼底那点嚣张气焰快要藏不住时,郑衍叙终于结束了没天没地的沉默。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走法律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