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冬季有一种大气凛然的感觉,曼哈顿的第五大道上高楼耸立,人们走在灰色的泊油路上,脸上是冬日阳光落下的明媚痕迹。
广场上的高大铜像,商场前的五彩圣诞树,街头艺人的即兴说唱,嘻哈小子的酷炫街舞。在这里汇聚成一个开放又自由的姿态。
和这热闹迥然不同的是,位于郊区的一所肃穆庄严的研究所。
这所研究所的主人是伯特,一个美国博士,专门从事大脑发开及大脑病理的研究,在世界上享有盛誉,曾经治愈过许许多多被诊断为存活率仅仅百分之十左右的脑部创伤患者,而他就是这一次,顾又铭为傅绍昕找到的主刀医生。
研究所相当于一间私人医院,这里的所有设备齐全,甚至比一般的医院还要高端,房间里所有的物件和机器一应俱全都是白色的,不得不说,伯特像是一个拥有严重洁癖并且患有偏执症的***座,因为他的眼里只有白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纯洁的颜色和事物,他不能容许自己的周边有一点点哪怕其他的颜色长时间的出现,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潜心专业这么多年的原因吧。
因为一般的天才,总会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而他生命里唯一的一个特例,就是他二十二岁的混血女儿易如初。
伯特的妻子是他在中国留学学习中医时认得的同学,后来和普通的故事一样,他们相恋相爱,并且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当时美国一家科研机构对伯特抛出了橄榄枝,而伯特的妻子也在中国有一个极好的发展机会,二个独立人格的男女,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巨大的争执。
最终,谁也不愿意为对方放弃一生的追求与理想,而选择各自远去。
女儿易如初就跟着伯特一起定居美国,这一定就是二十二年。
自从那之后,伯特更加的醉心于学术,并且渐渐的开始与这个世界隔离,不疯魔不成活,经过几年的沉淀,他也在医学界迅速的崛起,成为了新一代的医学标杆。
而伯特的妻子易峥在国内也声名鹊起,她一生致力于癌症疾病的研究,多次出现在各个贫困山区,奉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她这一辈子的愿望就是能够减少不必要的死亡,为每一个贫困家庭减轻一点负担。
同时,她也是人民的发声人,在这个看病贵的时代里,她一直呼吁医学界能够真正的关注民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捐出自己的所有财富,只是为了帮助一些素不相识的人。
虽然不能彻底的改变世界,至少她尽过一份努力。
曾经一度在医学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中有易峥,西有伯特。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二个人当初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为了各自的抱负,最终选择了牺牲家庭。
这样的无私并不多见,甚至在世俗的目光里,他们是傻的不可理喻的。
但是因为稀有,才格外的伟大。
至少他们自己不曾后悔。
研究所的三楼,一件偌大的房间里,窗明几净,墙上装着大大的落地玻璃,墙边有银白色的栏杆在日光的照耀下有着淡淡的光芒。
这是一间舞蹈室,舞蹈室里的小房间里就是易如初的卧室,这是这个独立三层楼里面唯一一间拥有色彩的房间。
而从这个舞蹈室的窗户望出去,正对着一片花海。
全然看不出这所研究所的沉默冷凝,反而有一种置身于童话世界的浪漫。
一个少女正迎着阳光起舞,金色的头发高高的束起,盘成一个好看的发髻,少女眼眸微阖,下巴轻轻抬起,正随着音乐起舞,纤细的身体笔直如同一颗小小的银杉,线条优雅而优美。
随着音乐淡淡的低回结束,少女柔软的手臂放在胸前,一个九十度的优雅俯身,像是在舞台上诚挚的落幕。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上,一个爽利偏瘦却不干扁的曲线,腰间一个蓬蓬裙显得她的双腿笔直而流畅。
她回过身,像一只精灵一样扑到阳台上,对着笼子里的一只小兔子说道:“亲爱的兔子,你的脚好些了吗?你是不是很想回家,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笼子里灰色的小兔子动了动身体,腿上一个骇人的伤口已经没有当初的鲜血淋漓,这只兔子是她从一个顽皮的少年手上抢回来的,当时那个少年正拿着猎枪想要杀死这只兔子,她二话没说就冲上去,将那个少年推倒在地,并且夺回了这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兔子。
因为血脉里的流动着的,是父母的善良。
在她的悉心呵护下,兔子也慢慢的康复了。
“哈尼,下来一下好不好。爹地有话跟你说。”
“好,爹地你等等我。”
如初披上一件红黑格子英伦风的大衣,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欢快的跑下楼,一下子就扑进了伯特的怀里。
“爹地。”
虽然如初是在单亲家庭里成长的女孩,伯特却给了她所有的爱,让她变成了如今这个善良美丽的少女,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善意。
她就像是伯特苍白世界里唯一的一道光亮,像他孤寂人生里一个偎贴的小棉袄,让他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的有意义。
“哈尼,今天晚上爹地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同时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要来爹地的研究所疗养,爹地没有办法去接他,你能不能帮爹地这个忙呢。”
“是哪里来的病人?”
“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