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出那样的话,辛安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但她太抗拒傅厉行,本能像刺猬一样不断反击。而且事到如今,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情况已经恶劣至此,不可能更糟糕了。
开了一段路,傅厉行一转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路,一直开到江边,停了车。
远处游船鸣笛,沿江的灯火一直往远处蔓延,橘黄色灯光色朦胧。一轮明月悬挂在远处的夜幕之中,当天正好是初十五,月如圆盘。
傅厉行开了车窗,点了一根烟,烟雾在漂亮的手指间缭绕着。他看了眼辛安,但没作声。这一晚折腾,两人都有些疲惫。
这样的宁静,对辛安来说有种陌生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他戏弄她,而她像刺猬一样激烈回击,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刻。
沉默,放大了疲倦。
干脆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憩,像是在为下一场战争蓄力,休养生息。
傅厉行鼻息间喷洒出淡淡的烟气,尼古丁的味道,宁静心神。
“辛安,”他忽然叫她的名字,但并不看她,而是望着前方的路。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睫上,形成了一道暗影,在夜色中摇曳,神色幽深,“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她没有做声。
“你认为我这么纠缠你,是为了什么?新鲜感?占有欲?***?”
辛安心里回答,都有!男人对女人,除了爱,无非就是这几种。哪一种,并不重要,总之都很可恶。
“我没有那么多多余的精力来操心你和乔祎,我是替你不值……”傅厉行喷了个烟圈,嗓音又恢复了冷静,醇厚得如同一位导师。
“人年轻的时候,都愿意为了爱奋不顾身,粉身碎骨。但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你是在他身上消耗自己,迟早得拖垮你!真正聪明的女人,不会在不值的人身上榨干自己。”
“这些道理你都懂,只是执迷不悟。可是,时过境迁当你回头看,当初让你要死要活的人或事,其实并不重要。你之所以为他执着,是没有遇到更好的人。当然,这个人未必是我!但至少,一定不是乔祎!”
傅厉行侧脸如安静的浮雕,漆黑的瞳孔被橘色灯光浸染,眼神温和浅淡,晕染开淡淡的柔情。
那一刻,辛安忽然觉得,也许他并不是那么可恶。
“你明白么?”他偏头看她,幽深的眼,看得辛安心头一凛,好像最柔软之处被戳中了。
“我当然在意你有没有被乔祎碰过,但我更在意的是,他如何对待你。我是心疼你……”
“心疼”两个字,他说得那样深沉温柔,辛安就那么一颤,有想落泪的冲动。心里有甜,有也苦涩。
这些年,有谁真正心疼过她?她是个女人,也渴望被男人温柔呵护。那一身的刺,陡然间都软了下来,化作一丝苦笑。
“是我作茧自缚,我活该……可我还能怎么样?我就是爱他,无可自拔地爱着他!”
“那是因为你没有试着拔出来,只要你愿意尝试,没有什么是离不开的。你试着把对他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循循善诱,辛安一转头,才发现他已经贴了过来,两人的身子黏得很近。
那双幽深的眼眸,近在咫尺,专注而执着,她的脸一下就染开了红晕,连耳朵根都发烫。
她害怕这样的傅厉行,因为,有一种任何女人都无从抗拒的魅力。
车里的空间那样狭窄,辛安只能不断往车门上挤,但他步步紧逼,使得她浑身燥热,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别这样……”辛安紧张地抓着安全带,想逃,可是他按住了她的手,整个身子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灼灼的眼神,呼吸,手指,都那样强烈地灼烫着她,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他喉咙每一次的哽动,都代表着他的情难自禁,一种男性的原始渴望,在彼此间发酵。
辛安急促地呼吸着,全身燥热无比,如一只陷入猎人陷阱的,孱弱无助的小鹿。
傅厉行捧住了她的脸,略微施力,叫她挣脱不开,指腹婆娑着她的肌肤,柔软饱满得令他舍不得松手。
摸着摸着,力道逐渐加大,带着略微的恨意,恨她为何如此吸引着他,让他的眼神,他的心都无法摆脱她的魔力,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别这样……让我下车……”辛安轻声嘤咛,扭动了一***子,试图做最后的抗争。她意识到继续下去,情况愈发难以收拾,自己是断然抗拒不了的。
“你在害怕什么?我对你也有吸引力,是么?我并不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