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关系这么好,中间这么久为何一丝口风也没有露过?王夫人也不是没有怀疑的,不过现在再多想也是无用,出去看看再说。
由于誉王的身份贵重,这样的场合里,他当然是要坐主位上的,而幸好今日日子特殊,主座上方摆了两张椅子,否则等贾母出来,怕是要闹笑话了。
等王夫人扶着贾母从里屋走到正厅的时候,誉王已经端坐于主座喝茶有一会儿了。
贾母作为一品诰命夫人,身份也是贵重了,不过在誉王面前却依旧要行礼。
“老夫人不必多礼,快请上坐。”祁牧彦或许平时是恣意狂妄的,但是面对老人还是十分友善的。
“今日是我那外孙林无忧的束发之日,也不知他何德何能,竟能将王爷请了来。”贾母是真疑惑。林无忧平日里不声不响,偶尔来给自己请请安,或者贾政时常叫过去考校一家学问上的事情。除了贾政偶尔会赞叹一下他之外,并无别的出彩之处,更别说能得誉王这般人物青眼相加了。
祁牧彦当然知道贾母问得是什么,也就实话实说。“无忧与我乃是同门,皆摆顾大人为老师。师弟的束发,作为师兄怎么能不来呢?”
周围的人一听誉王竟是林无忧的师兄,甚是讶异。尤其是贾母,不过讶异之余更是后悔,若是早知誉王竟也拜了顾清流做老师的话,自己当初哪怕是硬塞也要将贾宝玉塞进顾府才是。
要是成了,不管关系处的好不好,誉王师弟的名头是挂定了。日后若是出仕,由不得他人不提携。想到这里,贾母不由得有些埋怨起林无忧来,若是早些告诉自己,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再如此的话就太过显眼了,徒的惹人话柄。
“老太太,时辰差不多了!”王夫人看了一下日头,出声提醒了一下正与誉王说话的老太太。
束发礼这种礼节也只有这大户人家才讲究,一般的普通人家也就是在十五岁当天的早上,拿一块头巾将头发全部束起罢了。林无忧原本是不想做这劳什子的束发礼的,可这是惯例,又不好拒绝,只得默不作声。
鸳鸯从旁边拿出一块软垫,铺垫在主座的前方。林无忧顺从单膝跪下,这个时候一般是有自己的父母进行训导的,而林家父母已经不在了,就由老太太来做这件事了。
而贾母其实也不愿意做这个,因为说是训导,其实就是将家中祖训背过一遍给小辈听罢了。以贾母高龄还来背祖训,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了。
等背完了祖训之后,就该请家中长辈给束发了。这束发的人一般都会请身份最高之人,而在座身份最高的,无疑就是祁牧彦了。
“不知王爷可愿意为我孙儿执礼?”贾母不确定祁牧彦是否知道这个习俗,所以还特意稍微解释了几句。
祁牧彦本来过来这贾府就是为了做执礼之人的,怎么会拒绝贾母的要求。于是,他站起身,走到林无忧的身后,从紫鹃手里的托盘拿起那条金丝发带,弯下身给林无忧系上。
林无忧的头发黑又亮,用手触摸之后,还感觉到一丝清凉。祁牧彦给林无忧系上发带之后,还多摸了两把,啧啧说道:“你这头发摸起来还挺舒服。”
在一旁的顾清流听了祁牧彦这近乎耍流氓的话之后,一口茶没喝好,给呛到了,不停咳嗽。顾行云也顾不上盯着门口等林黛玉出现了,赶紧给自己爹顺气。
“礼成了。之后午膳不知您二位会否一同留下来?”贾母却似没听见祁牧彦的话一般,而是问起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吃午饭。祁牧彦和林无忧的关系越亲近越好,她怎么可能还会觉得不好呢。
祁牧彦本来想说不吃的,可是被顾清流的眼神阻止了。“今日是无忧的束发礼,也是他的生辰,作为他的老师与师兄自然是要一起吃一顿饭高兴一下的。
听到这个回答,贾母也满意的点头笑起来。心中暗想着,等一会儿一定要让宝玉好好表现一番,看能不能让誉王对宝玉另眼相看。
随后等他们离开去了林无忧的院子之后,王夫人就安排人手下去准备午膳了。原先准备的菜品是肯定要不得的了,得要弄一些新奇的才好,总之能让誉王的印象越深刻越好。她也顾不上誉王会不会因为林家的原因对自己如何了,满心就想着能让誉王看中贾府,看中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