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可能靠错人了吧？”孙碧芳挑眉，然后落落大方的坐到一旁的桌子前，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沉声道：“纵然那小贱蹄子再受宠，也终究不过是个妾而已。你以为就凭一个妾，就算把她的所有都奉上，又能给你什么？”

“小贱蹄子……”云洛却似根本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她对香姨娘的称呼，而后轻笑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姨娘和太后的关系也并不算远。母亲这么称呼她，怕是不太好吧？”

“你……”孙碧芳再次被她气得血气翻涌，虽然这一次依然没能真的呕出血来，但因为太多愤怒，整个人都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

云洛见状倒是笑得越发宽厚坦然：“哎呀！母亲做什么这么激动嘛？就算您说了对太后大不敬的话也没关系，左右您才是我的母亲不是？我又岂会因为一个外人而陷您于不义？所以不用害怕的，我是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流云也是。”

她说完似是怕孙碧芳依然不信，不禁十分严肃又认真地转向流云问道：“流云你说，是不是？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流云自是连连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忍不住发笑。真没想到，小姐气起人来也是这般厉害。不过这位大夫人倒也并非寻常之人，竟能完好的忍到现在，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被气个半死了。

然而这到底气没气，以及气到何种程度，到底还是孙碧芳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贱人！贱人！她禁不住在心底咆哮，只恨不能当场就撕了云洛。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故意的，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她现在唯一的目的便是惹自己生气。

可是她不明白，无论是出身还是地位，香儿那个小贱人都根本没有一样是能和自己相比的，为什么却偏偏能够得到这乡下丫头的信赖？

不对，重点不应该是在这里。想到这里，孙碧芳握着杯子的手不禁再次紧了紧，她关心的才不是这乡下丫头跟谁一心呢！她不明白的是这丫头为什么要如此针对自己，她似乎从一开始便对自己抱有成见，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如果那种成见不消除的话，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定下心来真心实意的为雷儿医治了。

到底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即便是自身处境并不乐观，但也依旧能够站在最稳固的位置理性思考。她自认除了自己一开始确实有些态度傲慢轻视了她，可对于一个贪慕虚荣的人来说也不至于就会因此而如此直白又坦然的厌恶自己，所以让她这么做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从别人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好处。

“我不明白……”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静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讨厌我？不要不承认，我都知道的，从见我第一面起你就对我很不满，就和你现在一般，变着法子的想要惹我生气。所以我很困惑，我们本就素不相识，你为何会对我不喜？”

她就那么平静地开口，似乎当真不曾生气，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询问云洛这个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问题。然后适时提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那小贱……咳！你姨娘和你说了什么不属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