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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谷想的不错,援兵就在不远处。但是关键时刻,就在匈奴人和东胡人厮杀决胜的关键时刻,扶苏竟然犹豫了!这对于以以往自诩果断坚毅的扶苏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但偏偏,扶苏真的犹豫了。[bsp; 从冒顿一连翻出两张翻转战局的王牌其,扶苏便再难下定决心投入战斗。脑海之中不仅有那一幕幕血腥残酷的画面,更有这两天来生的所有事情!这些都让扶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扶苏褪去皇族长子的那层外衣,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手中苦练的一手箭术和穿越客对历史的熟知。
然而今天,扶苏却是犹豫了。犹豫自己眼下该不该投入仅存的战力,犹豫自己能不能用区区不过四千老兵六千新兵战胜总计十六万的草原战士,还有那个历史上威风凛凛的匈奴单于:冒顿。
关于冒顿和东胡的决战扶苏有过耳闻,也知道最后时刻冒顿胜了东胡王。但该死的历史书根本就没教过扶苏冒顿和东胡人决战时的情景是如何的,说到底,扶苏一直以来倚仗的金手指此刻完全失效。因为即使扶苏那个时空已经生过一次,但扶苏的本尊根本就不知道。
这样,扶苏如何能够判断此刻的战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冒顿是否还有底牌,两大草原民族的鲜血此刻是不是已经流干,亦或无论哪方都还保有强大的实力?
这对扶苏而言都是一个未知数,扶苏依靠穿越客先知先觉的优势在陌生的地方完全失效,依靠强大金钱雄厚权力搭建起来的特科同样在陌生的地方效用不大。扶苏只能依靠自己,依靠一个原本泯灭人海之中毫不出色的平凡灵魂。
扶苏眼下要做一个决断,这个决断关系到扶苏以后的未来。若是决断正确,扶苏便能走上康庄大道,依靠着强大的军功在这片时空之殇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处于不败之地。
若是败了,扶苏便只能一辈子笼罩在失败者的阴云之下。而雁门,将成为圈住扶苏的牢笼而非腾飞的大海。
这个决断艰难无比,让褪去所有光环的扶苏心神煎熬。
将望远镜放在地上,扶苏忽然之间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的动作:竟然一屁股坐在悬崖边上!
期泽连忙挥退了卫士和萧何、伏承对视一眼都悄悄退了出去。即便扶苏不说,他们也知道此刻扶苏的决定能有多么重要。扶苏破坏仪表的动作他们没有顾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扶苏能清醒下来做出正确决定。便是此刻要他们找一百个女的来跳脱衣舞也没关系,当然,这只是扶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绮念罢了。几个纯洁的古代人是不了解这些的……
扶苏所处的这处小高地是一个小悬崖,不高,千把米不到。但在平坦的草原之上找出这么一个小悬崖却是十分令人惊讶。不过扶苏没有注意这些,隔着两千多年,也许这片小高地到了后世早就沙化成了一片沙丘了。
双脚悬空,低头便能看到这悬崖之下的匆匆绿色。这一短暂时间的洒脱让扶苏一直紧绷的心灵也有了放松,耳边听来呼呼吹着的山风。凉风习习带着微微湿意,清新的气味一瞬间便让扶苏躁动不安的心灵沉静了下来。
思虑而今的局势,扶苏历史上的一幕幕翻在脑海之中。这是一个和历史上似是而非的时空,南边不过数百里便是始皇一生中从来没去过的晋阳尽管那有一座金碧辉煌的行宫。而且始皇也从来没有来过雁门巡视,扶苏也没有出过九原左近。胡亥更不会跟着一代枭雄冒顿坐着大家乐呵呵的交易。这个时空尽管依旧和扶苏记忆中的秦末相似,但越来越多的事情已经偏离的原先的轨道。
这并不表示扶苏的先知先觉没了用处。历史,有巨大的惯性。同样,有巨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尽管始皇因为在咸阳收拾了捣腾京师物价的,而看着有些拖拖踏踏以至于晚了两月东巡天下。
但始皇依旧出来了,尽管在胡亥的作用下出了偏差。
而大秦还没灭亡,匈奴人和东胡人便已经开打了。北方的虎狼开始互相撕咬起来,而依旧如历史上所言那般冒顿送了宝马又送了女人,结果过了不久又亲自去全部讨了回来,还附带了整个草原的统一。
扶苏回忆着从来到这个陌生时空以来生的所有事情,一幕幕,一幢幢。从在墨家村和月芷的邂逅到第一次杀人的狰狞,从落入黄河的惊慌到看到那个端庄坚毅妻子时莫名的安心。从咸阳紧张激烈的斗争,到第一次覆灭数万大军的成就感。从第一次执掌政务到整个雁门尽入我手的畅怀……
没有什么困难是扶苏不能迈过的……扶苏这般想着,加了一句:即使我还是那个混吃等死的废柴!
“来人,备马!”扶苏高声喝道,萧何、期泽、伏承齐齐都是双眼放光。扶苏,将要插手此旷世大战了!
扶苏将悬空的双脚收回,突然将悬崖上的一块石子怀在心中。此次经历,似乎让禁锢扶苏的心理枷锁一瞬间都四裂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