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苏未改赋税之前,口赋的标准是每丁一百二十钱。意思就是说,一户人一个丁口~交一百二十秦半两。以当下物价,便是一户需要交纳至少十二石的粮米来交纳口赋。
十二石,便是十二亩地的出产。这个税赋,对那些士绅乡豪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对于那些贫无立锥之地的无产者,便是分外艰难了。如此,也难怪收上来的税赋逐年都是降低。
而今,扶苏将口赋降低,降到每丁口三十钱。足足降低了四倍,这个降低的额度,委实吓坏了不少人。只不过这个惊吓对每个人而言都是难得的惊喜,少了如此多的口赋,对于每一个百姓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被减轻。[bsp; 对于杨莲的表现,东博也是心有同感。对杨莲道:“虽说如此,可这些每丁只交三十钱的户口只限于去年有交纳过丁税之人。那些去年未有交纳口赋的便要和那些隐户一起交纳三百四十钱的口赋了。当然,这非是年年如此,使君体谅只今年一次交纳。算作对这等奸猾之人的惩戒,若是今年未有交齐税赋的。明年依旧交纳十倍的口赋。还望杨先生与众位乡邻多多讲明,不然,到时候就莫要怪小子无礼了。”
对于东博的这番隐隐威胁的话,杨莲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暴怒。反而是微微颌,表示同意的样子。
作为正统的士绅乡豪,这些人并非如话本传奇所言那本作恶多端,靠着剥削劳苦大众而家致富。事实上,古代虽说恶绅劣豪不少,可终究只是占据一小部分。大多数的士绅乡豪还是恪守传统美德,造福乡里为任的。
所以,对于此次惊喜大喜的消息,杨莲自然不会希望乡邻再犯下什么愚钝不堪的错事。当下,杨莲便站起身对东博道:“东有秩请放心,这种田纳粮,天经地义。你且放心,老夫这般骨头还是有些分量的。此次若是有那敢胡搅蛮缠的,休怪我翻脸无情!”
东博笑颜满面,弯腰大拜:“多谢杨先生。”
“哈哈!”杨莲笑着扶起东博:“客气客气。如此,便随我走吧,此时日也请东有秩多多说明,到时候老夫也不希望出那不该有的差错啊。”
“此应有之理。”东博大笑应下。
这般场景,在雁门郡十二县无数个乡里之中演绎。或许有些差距,可扶苏已经成功将政令贯彻到了乡里之间。这不仅是新的行政体系的功效,同时也是扶苏个人威望不断提升后得到的后续效应。
而此次扶苏减免口赋惠及百姓,又以重罚震慑那些偷税漏税之辈。可谓是收效甚大,当特科的回馈反应到扶苏手中时,扶苏心中愉悦自不言待。
甚至特科的情报上还写有,往日那避之唯恐不及的税吏离开乡里时,竟然有人送别三里又齐齐朝着郡守府的方向遥遥一拜。一想到那场景,扶苏心中的得意是难以言表的。只不过在众人面前还要装作矜持,摆摆手:“这个东博倒是带了个头。”
也没说是好头还是坏头,不过却让这么个习俗流传了下来。
除去丁税的下降,对于徭役,扶苏也做出了改变。当然,扶苏是不可能废除徭役的。毕竟扶苏忙完税赋改革还要去长城,透过长城的修建将影响力渗透到北方军团去。
而且,并非是所有徭役都是被人厌恶,痛恨的。对于徭役,后世不少人都有相当大的误解。
徭役,便是以国家政府的名义无偿地要求百姓付出劳动的一种行为。
这样看,似乎怎么都是暴政的样子。可实际上,并非如此。有句话说的好:“不要问国家给了你什么,问问你为国家付出了什么。”
徭役便是百姓应当为国家付出的一种义务,并不该毫无选择地否定。就如义务兵制,便是徭役。
徭役是秦赋役制度的重要部分。徭役主要有更卒,正卒和戍卒,以及复除。更卒、正卒、戍卒这些都是军役,也就是百姓入伍参军以服军役。除去军役,还有力役,杂役。
政府名目繁多的徭役可谓是让百信难以安息,若是扶苏一厢情愿的以为减轻了口赋,减少了田租收取的比例就能让百姓休养生息,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对于百姓生产造成的影响,田赋两样都远远不如徭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