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五百主气得有些哆嗦,不过看向身上单薄的盔甲可前面这数百重装材官,终于颓丧地点头了事。
要说守陵军内伤亡最惨的当然不是一直没有参战的鱼制卫队,也不是左右两翼的重装材官。就算几乎被打残的右翼鱼布所在的重装材官,也不过轻重伤数十,死亡倒真不多。反倒是只一战,被扶苏拿出底牌用弩箭激射几乎打掉胆气的弓弩手死伤最多,几乎有百余人不能参加战斗。这也意味着,弓弩手三百人就这么少了一百人。手中实力决定嘴巴话语权,在鱼家内部这种血缘至上山头林立的地方,军中一个外姓人能做到五百主已然不易了,还敢去奢求其他?鱼制是这般想着的,至于其它,还真没想过。
事实证明,鱼制的想法非常错误。他几乎一手促成了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鱼制让重装材官居前卫队捡取战利品的时候,包括原本还算支持的重装材官已然对他失去了好感。不过鱼制并没注意,六百余人呼啦啦带着盔甲碰撞声入了武库。
最先进去的是小心翼翼的重装材官,前面缓慢地推进,一百余人的卫队却迫不及待将身上多余的甲具脱下来背到身上然后将地上值钱的精良甲具收起来。此刻他们的才能得到了最大的施展:抢!
他们跟时间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抢的最多的甲具。他们跟大地抢,在最短的距离抢夺最多的甲具。他们同样有一项保留节目,那边是跟自己人抢,只不过保留节目不能过于激烈,不然说不定你旁边眼馋的其余人就来分食了。
甲具不多,在武库大门处总共加起来就只有一百多副。当手脚最为利索的那名卫士捡起门口最后一件甲具的时候,却突然现,重装材官竟然还没他们走得快。而且,就在他身前十余步外,竟然还有数处寒光闪闪的地方。激动不已的这名幸运卫士立刻起身过去,在一众人惊讶之极的目光下出幸福的尖叫:“天啊。快看,有金银还有丢下来的半两钱!”
秦朝行秦半两作为正式的通用货币,口碑不错。而远处地上散乱着还有不少如同丢弃一般的钱币和金银。
重装材官和跟在身后的卫士、轻装材官弓弩手都是度立马快了起来。冲了过去,火把光芒照耀下竟然满是散落在地的钱币、珠宝、精美的工艺品、以及一些精良的甲具武器。鱼制抱起怀中闪耀的白甲震惊不已,尖声道:“他们洗劫了武库里面的金库!”
普通士卒根本就不知道武陵地下还有这么一个金库存在,那藏着钱财的地方不是一直由校尉掌管吗?公家有库房藏着鱼家的积蓄,这里只是武库藏有武器才是正经,怎么会有金库?
事实上,这也是只有中高级军官才知道的事情,当然还有那些主官庶务的主事知道。武陵虽说十分枯燥,可也是个钱财满地的地方,光是偷出一些寻常武器几袋粮米都够你一笔的了。不过这点手段当然只有普通士卒才去做。军官们,可是不屑于如此的。他们直接将大笔武陵藏下的财货自己转走,所得的金银,当然就在这武库里面藏好喽。毕竟鱼家四处扩兵经常有武器运送出去,通过武库,将自己贪污的财货弄出去当然十分便利。话说回来,哪里会有人想到武库里面竟然有一个小金库?
鱼制狂了,这群暴徒竟然洗劫了他所得数年的身家财富。
两个重装材官的五百主也狂了,尤其是鱼布,那是攒了多少年才有的金银啊!
其余中级军官也狂了,那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心血啊!
军官们领着心腹迅脱离了队伍,冲向黑暗下满地的金银,他们迫切希望这群该千刀万剐的“暴徒”还来不及将所有财货都给卷走。果然,他们现了残余,似乎这残余的东西还十分多。
乱了,高级军官直接带着卫队抢,中级军官领着手下人上。普通士卒们初始茫然失措,同样也迅反应过来挑些不惹人注目的东西藏道身上。
这时,武库二楼一处楼台上。白衣飘飘的扶苏此刻除了面色有些病态地白以外一切如常仍旧是那个绝世佳公子的模样。而另一边,一个秀美无双的女子心疼不已地给扶苏包扎着伤口。说不尽的关心在诸多的医药嘱咐下倾注,让扶苏心怀暖流涌动。
“你也真是的,那么多亲卫打架厮杀的事情他们上就好。你可是一国皇子,未来的陛下,怎么能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月芷有些嗔怪,也很是担心。
扶苏却摇头笑道:“那你呢,这里太危险。在监牢我还有办法送你出去,这里,我还不能掌控。”
月芷冷哼一声,看向下方争执的守陵军军卒:“我怎么能放过他们?”
扶苏轻笑,武库里有许多巨弩,不过扶苏缺少使用的人手也就没有拿出来。但月芷凭借神农大山墨家领的身份,可是很容易让墨家诸人去操纵这些巨弩的。墨
家子弟本就是工程上的一把好手,操纵这些巨弩利器当然轻易。有这些终极武器,下面如同散沙的守陵军军卒的确无惧。
始皇三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扶苏一举设伏武库,巨弩剑大若矛,数击而至,贼寇丧胆。始贼弓弩手头目先降,贼寇无心战事俱降覆灭。
午后,期泽三百宫骑宿卫强攻武陵。铁蹄入内,如履平地。武陵遂地吾手!此时,身在冀县的鱼家叛军已经失去补给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