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中透凉,如同一桶冷灰狠狠浇下。
一起快马疾驰关外,马换人不换。疾驰到匈奴王庭万骑驻地。
这是冒顿所住的地方,为了彻底掌控万骑。冒顿花费力气很大,用尽各种办法使得万骑彻底掌控在手中。所有意志不坚定,不服从自己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
虽然尚未立下功劳,按照冒顿的想法南方的消息一旦传出。冒顿在匈奴中的地位必然大涨,至于会不会引匈奴人与秦人的两国大战,这就不在冒顿的考虑中了。
华丽宽敞的大帐中,一个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人被抬进。
本来舒舒服服享受女仆按摩的冒顿一见来人,赫然起身。驱赶光了女仆等一干人等:“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事情?”
“野狼头领让我禀报王子,秦朝皇子扶苏派兵来追捕。秦人护卫队也有千余人逃出,极可能遭到围攻。请王子来援。”
“废物!”一排桌案,冒顿大冒光火:“野狼怎么连这点小心都没有,竟然这么快就被秦朝上层知道了!”
“属下不知。”
“罢了,你且回去,一切以先进入塞外为先。到时候我会接应他们!”冒顿是个枭雄,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是完美。将不让情绪影响决策的说法,奉为圭臬。
信使欣喜回去,冒顿却满脸阴云。
高奴城外。
扶苏领着大军,城门却紧闭。面色如常的扶苏按下众人的不满,对期泽道:“这高奴城县令是怎么回事?”
期泽面色铁青。马贼匈奴人横行,县令紧闭城门。扶苏也就派了期泽拿着印信进城,期泽一进城却现城内根本就是被马贼祸害了一样。
竟然连县令都见不到,而城内竟然有jūn_rén为祸地方!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军服盔甲却做着贼寇的事情。强买强卖不说,甚至期泽亲眼看见了几个强抢民女的。当场呵斥一番竟然还反过来威胁期泽,一个军侯仅仅比校尉低一级的中级军官竟然被一个什长威胁。
期泽现在想来都觉得荒唐。
听完期泽的禀报,扶苏的面色也渐渐冷下来了:“这哪里是什么保家卫国的jūn_rén。分明是为祸百姓的贼人!勒令守城士卒立刻开门,否则……叫庆倪来,攻下这破城!”
马贼没有实力攻一个防御能力不高的县城,可对于扶苏来说却没有问题。再说扶苏是圣旨钦命的钦差,高奴城在上郡之中自然也要有侍奉钦差的规格。
谁知竟然连门都不开,县令县丞县尉一个都不知去向,这如何不让扶苏心中不满。
一个骑士纵马到城墙弩具射程外,高喊:“钦命钦差,公子扶苏传令。立即打开城门,否则严惩不饶。”
城门上走出一个走路摇晃的醉汉,年岁不过二十余。面白无须,正是败军之校尉赵旭:“某家在此,那匈奴入关横行。未有国尉府令,恕不能开城门。”
“我家公子乃是钦命钦差。你有何凭据敢阻拦?还不快快开门,迎王师入城!”
赵旭面色苍白,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心中恨恨:“同是赵氏子弟,他凭什么占据高位。现在还是钦差,监军三十万大军,何等权势滔天。一回京就能继承大位。凭什么!还不是一个好爹!”
亲卫头领见赵旭走神,低声问道:“校尉,开是不开?”
赵旭眼色泛红:“不开,要是有匈奴来了。谁担得起罪责?”
亲卫头领神色无奈向外喊道:“校尉口令,不开城门。“
对于赵旭的心思,这个亲卫头领很明白。本来运送军粮这种事情在国土内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三千jūn_duì护送又是在秦直道,进了秦陇之地更是南面有中央五十万大军,北方蒙恬三十万大军。就是同时代的罗马帝国也未必敢来袭击,可偏偏就是被胆大包天的匈奴人驱使马贼贼抢劫了。
不仅抢了,还被杀的大败,丢盔弃甲。自己仅仅带着三百亲卫逃离,这等失败的罪过一旦仔细追查起来。
莫说赵旭有个宗正老爹是九卿,就是当朝丞相之子李由犯下这等罪过也要论处刑罚。何况是一个只能管宗室子弟的宗正?虽然位列九卿,其权势还不是身份上高贵,以及始皇的信任。
可赵旭这事一出,当初为此出力许多的赵斐又怎能撇过?一旦追查,就是父子都被论罪的下场。
纵然是宗室也没用,商鞅变法之时,就算是秦王的亲弟弟犯罪也被割去鼻子论罪。
这样一来,赵旭自知罪孽深重,不仅自己完蛋倒霉。自己这等富贵的来源父亲大人也要被牵连。
这般重压之下,赵旭都差点崩溃了。于是放纵军纪,三百亲卫在城内作威作福。一个小兵就敢对郡尉咋呼,普通军官甚至连县令也不放在眼里。
县衙一想管,赵旭就竭力袒护。
现在一看来救的人是扶苏,更是妒忌之火熊熊燃烧。心中妒火一燃,干脆闭门不让扶苏进城。至于军情讯息什么的,不在赵旭考虑之内。
可扶苏是高奴县令这种七品小官能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