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婉琰站在木棉面前,抬眸看看她,良久出声:“上次的事,我该道歉,然后……谢谢。”
木棉摇头,“你那天说得都没错,我的确是没有考虑到别人。至于感谢,那就更不需要了。因为,你是真的非常优秀。”
做为一位年轻的大提琴手,婉琰取得的成就是毫无疑问的,木棉着实也是佩服。
木棉的褒奖,让婉琰颇为意外,她怔怔地看了她几秒钟,才慢慢低下目光,“这么多年,我听到过太多的赞誉,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让我觉得我是真的成功了。”
木棉轻笑着上前去,主动拥抱了她,婉琰一僵,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可同是,又有些久违的被她遗忘太久的温情,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木棉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和自毓真的很般配。”
婉琰的脸突然红了,低下头,“你和连先生会平平安安的走下去的。”
木棉咬着唇,笑着说:“我也相信,我们一定会的。”
两人送木棉来到大堂,连清和正在那里打电话,看到她便收线,盯着她发红的眼睛,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都解决了?”
“嗯!”木棉朝他微笑,“解决了。”
“那好,我们回家。”
“好,回家。”
婉琰看一眼站在身前的男人,难得主动过去靠上他的肩头,双眼凝望驶离的车,喃喃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相反,她才是有资格去怜悯和施舍的那一个呢?”
她目前拥有的,是好多人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一份忠于自己的事业,一段至死不渝的情。时间对于她早已失去意义,她的一天,足以成就平凡无华的一生。
所以,谁才是值得被同情的那个?
段自毓收回视线,“老实说,我原本和爷爷想法一样,想要劝她从感情里早些撤出来,将精力都放在她的音乐事业上。可是现在看来,需要被拯救的不是她,而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昂起头,微笑:“真好,能看到她这样坚强,我替姑姑感到欣慰。”
回程的车上,木棉一直靠在连清和身上,握着他的手,不肯撒开。
连清和回握住她,阖着眸轻问:“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人,真就这么放弃了?”
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他也猜得到她的决定。
木棉漫不经心的回他:“你不就是我的亲人?我粘着你就足够了。”
连清和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眸,夜色一般令人迷醉,“就为我,值得吗?”
木棉不耐的白他一眼,“那你当初为我和整个舆论抗衡,又被叫回总部谈话,差点事业尽毁,你值得吗?”
他摇头:“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值不值得,貌似都不是他说了算的。
木棉扬起唇瓣,“那不就得了。”
她今后的人生,只有两件事需要认真对待,一是商木棉喜欢的;二是商木棉不喜欢的。容不得别人在她的世界里充当守卫。
连清和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道:“看来,是真的翅膀硬了。”
木棉笑眯眯的凑近,“反正,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你得收留我。”
见他不说话,木棉愣了,“你在想什么?”
连清和抬眸,认真道:“我在考虑。”
她一滞,随即失笑,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迟了!我是铁定赖上你了!”
他无奈长叹一声,手臂伸长,将她揽过来,“真拿你没办法……好吧,让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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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推开窗户,外头飘起了雪花,这是进入初冬的第一场雪。
木棉赤着脚站在窗前,伸出手接上几片,落到手心一股薄薄的凉意,片刻化成一小滩水。
身后,有人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会着凉的。”
木棉回头,对他说:“清和,我们出去旅行吧!”
连清和连犹豫都没有,“好。”
然后又问:“想去哪?”
木棉的眸子异常闪亮,她说:“只要是全新的陌生的地方!随便哪都好。”
他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调笑道:“好,就去陌生的地方。”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先吃早饭……”
“我不饿!”
木棉立即跑回房间,连清和望着,垂下目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小秦,帮我准备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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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张地图摊开,连清和笑着看她,“这样好了,我闭上眼睛,随便戳个地方,不管是哪,我们就去那里。”
木棉兴奋得直点头:“这个主意好!”
“那我闭上眼睛了。”
连清和说着,拿着笔在地图上一寸寸掠过,最后圈中一块。
“这里是……”木棉愣了,“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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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直升机上,俯瞰整片白妆草原,又是久违了的心旷神怡。
不同的是,身边坐着重要的人,心便不再空着。
木棉靠在连清和的肩头,喃喃道:“不知道才让老人的旧毡房还在不在了。”
“在。”
听到他的回答,她意外抬眸,“你怎么知道?”
连清和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向下面,木棉探头一看,果然是才让的毡房!
直升机轰隆隆的降落,掀起一阵强风。
两人下机,踩上积雪就像踩在了云朵上,尽管冷风刮得脸生疼,心却是暖的。
一个腼腆的当地小伙子跑了过来,cao着生硬的汉语,叫了声“连哥”。
连清和一笑,“穷达,这几天又要麻烦你了。”
穷达直摆手,告诉他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帘子掀开,高娃从里面出来,“呵呵,昨天接到的电话,没想到你们来得还真是早啊!”
木棉一愣,扭头去看连清和,缓缓说:“所以……所谓‘命中注定’是刻意安排的喽?”
后者很坦然的戳了下她的额头:“都多大了还信那种事?”
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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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