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便从话里品出了潜台词。
她不禁看向卓子敬,就想确定有没有听错。
“嗯,是妳想的那样。”
这多记一两个工分,是不打眼的事,一般生产大队上都会有这情况,傅云茵也是听过,但却没遇过这种好事。
“晚餐早点回来,别像午餐这般,干的都不知道时间了。”卓子敬站起了身,拍了拍沾了泥的裤子,提醒着。
这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叮咛,且还特别像老夫老妻,听的人莫名心里一甜。
傅云茵立即提着水壶跟上他脚步,“我去食堂了,你呢?”
“回家吃饭。”卓子敬瞥了眼她那红润可口的脸蛋,脚一拐,转弯往家里方向走去。
傅云茵扁了嘴。
她也想回家……
晚去食堂的下场就是和早上一样,吃个半饱,不过想想晚上能吃顿好的,傅云茵心情就没那般差,将碗筷洗了也将喝完的水壶装满,午休了会,下午便往自己负责的那块水田走去。
路上傅云茵碰上一个头带草帽的老者。
她看着那顶草帽,两眼一瞬发光。
“老伯!”
傅云茵忙追了上去,问着对方草帽由来,得知是对方自己做的时,她好是磨了一番嘴皮,最后再三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她这是以钱购入时,这才以两分钱入手一顶未曾用过的草帽。
拿着老伯回家取来的草帽,傅云茵心情美好的下田去。
于是在春耕这时,便是将种苗移到本田插种。
每个大队长要带的是属于自己大队新来的知青,可不管其他新来知青如何。
所以这时的卓毅见傅云茵、苏青、楚千婷到了,便领着他们三人去了水田,开始手把手教着。
“秧苗与秧苗之间的距离约是二十公分,你们看着我的动作。”卓毅手拿着秧苗,“用你的左手姆指与食指及中指抓住秧苗,每三至五支为一株单位,插入田里,深度要一公分半至两公分之间。”
“如果插的太浅,会被风吹倒,插的太深,就会发育不良,插时注意姿势、站的位置,确保稻株生育望盛及整齐。”
卓毅身体力行,将苗插入水田里,待话说完,几株秧苗已立在水田里,随着轻风晃了晃那没几片的叶子。
“好了,你们现在开始吧。”
三人早就卷起裤管,踩在水田里,这会听了卓毅的话,无不有样学样的拿着秧苗动作着。
傅云茵有经验,只是这事太久没干一时找不到手感,生疏的有如初次,所以在她种下一排秧苗后,但见几株浮在水面上,略显尴尬。
不过这抹尴尬在看见苏青跟楚千婷那排时,嗯……就消失了。
她这个‘新手’干的还挺行的!
傅云茵厚脸皮安慰自己。
苏青跟楚千婷的状况较惨,入土的一两支苗或正或歪的扎在水田里,至于其它,全是沉浮左右。
卓毅皱起的眉微微的动了动,也不知是看不下去还是想说些什么。
总之卓毅盯着三人,重申着要点,直到他们动作越来越熟悉,俨然没有秧苗浮起,只有动作过慢时,便让他们各自负责一块水田,吩咐隔壁忙活的村民有空照看一下,便去忙自个的事。
插秧是件辛苦活,不断弯着腰还顶着渐炙的太阳,一会,傅云茵只觉背朝天这面一片炽热,腰也快直不起来了。
将手头上秧苗三五并一株,加快速度插好,这才缓缓的挺直身,暂作休息。
蓝天湛湛,白云朵朵,略大的太阳直晒而下,视野所及,一片片水田上倒映着明媚的天空与缱绻残云。
弯腰忙活的人,如同踏在了蓝天,让人有种将天际踩在脚底下之感。
傅云茵瞧着这景致,因热而浮躁的心微微好了些,满手泥泞,细碎汗珠也只能随意的用卷起的袖子拂过额际,复又接着弯腰插秧。
……
几次弯腰与休息,待傅云茵真觉得自己不行了时,这才像老人一样扶着酸软的腰枝,慢慢挺直身并缓着那晒得有些晕的脑袋,等好受些,便走向她搁着水壶的大树。
只是走没几步,便见卓子敬咬着尾巴草坐着大树旁,视线望着自己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