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两名知青很快便和汤晓红一块去了灶房处理,剩下的知青则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苏青打破沉默,说了自己的名字并让问着‘规矩’。
冷凝的气氛很快便在这一问数答下热络了起来。
傅云茵看着苏青,只觉这人还是一样厉害,总能三两句带动话题,移开焦点……
至于楚千婷……虽然她问话有人回,可都是简短的一两句,没人主动和她说话,看来是留下不好印象,遭到排挤。
让妳作!
不过傅云茵还是感到奇怪,楚千婷精明的很,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这时任傅云茵想破头袋也不知道,楚千婷在家里便会干这种事,因是一家人,顶多说说不会真如何,便也令她这习性成自然,于是到了这仍是这么干,便有了这档事。
灰灰菜清洗过后再汆烫,即能上桌,很快的三人便端着菜来到前堂。
马秀兰立即起身,开始为大家分食,也趁着这分食物的当口,让大伙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与归属大队。
随着话声,食物也一一分下。
稀粥人人半勺蕃薯再三分之一勺米粒。
酱肉一人四分之一巴掌大的薄薄一小片。
腌瓜酱菜一小勺。
窝窝头一人一个。
其他自便。
待自分完食物,知青们也一轮的介绍完,各自知晓名字与归属那一大队了。
而这时看着食物分法,不得不说,马秀兰虽是爱计较吃食,却也公平的很,令知人便是知晓她这性子,也没多说什么。
稀粥没几粒米,配着酱瓜酱菜,几道呼噜噜的声响过后,搁下的碗里就剩下蕃薯,便也和那烫烂的青菜与鲜嫩的灰灰菜扫入蔬菜汤内,然后就着酱肉或窝窝头拌着吃。
傅云茵:……。
为毛他们这举动让她有种像在吃馊水的直视感?
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究……傅云茵心里哀嚎。
这一顿说真,众人是吃得满足也不满。
毕竟这肉吃完,下次要再吃,得等明年抢收时才有了……如此之久,想想就让人绝望。
于是看像楚千婷的目光,简直要将人给穿成了筛子。
楚千婷这会知晓得罪了众人,很知觉的缩着尾巴做人,只能这么看着知青们一句又一句问着傅云茵话。
如众星拱月般的傅云茵,楚千婷心里很不是滋味。
“傅知青,妳住在大队长家?!”
“真假?”
“天啊真幸运!”
“羡慕死我了,那可是青砖瓦房呢,想想我住的土胚房……嘤嘤嘤!”
在一阵羡慕话声下,傅云茵连忙摆了摆手,“唉!我这不是没办法吗,那会村民都不愿意收留我,是大队长觉得农忙不愿浪费时间……总之是大队长好心,否则一样的。”
“你们看我这小胳膊的,村民都不愿收留我唉!”
傅云茵这话可是说的滴水不露。
在一众都睡土胚房下,她简直招人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这会以自身短处来说她这是没办法,又有大队长好心帮助才得以如此,便没人再多说什么。
再多说什么,不就明摆说大队长不能这么好心吗?
脑子被驴踢着才会继续穷追猛打!
所以想要再酸的人,登时被堵了满嘴,讪讪的转了其他话题。
原本知青八人,新来的知青六人,这下多了这么多人,一时间还真有许多话聊。
只是这聊着聊着,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晚晚饭的事再度被提了出来,令人再度想起肉的事。
这下可又是捅了马蜂窝。
于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楚千婷,再度遭到火力炮轰。
不管是拐着弯骂还是像马秀兰这样,指着鼻子叫嚣,总之这七八人妳一嘴我一句的说上几句话,简直是唾沫星子横飞,令楚千婷最后扛不住压力,借口天晚不浪费煤油,立马落荒而逃。
她这一走,众人还是骂了好一会,这才转了话题聊了会,便也一一散了。
“傅知青,要我陪妳回去吗?”
这会已是很晚了,大山村还未通电,整个村子在这深沉的夜里,除了几户未睡人家的煤油灯为这暗夜缀了抹昏黄,就只有倾斜而下的月华。
傅云茵听着苏青这话,看着他那渡了层月色而染上惑目银泽的俊逸面庞,只觉意外也很不真实。
这在上辈子有白马王子之称的苏青,从不主动的他怎么会……说了这让人胡思乱想的话?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暧昧,苏青解释,“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这夜太黑,妳这般回去危险,才提的。”
经他这么一说,傅云茵还真觉得这般走回去有些危险。
虽说这年代人纯朴,可心存歹念的也不是没有,若真倒楣遇上,她上哪哭呢?
就当她想点头应允之际,忽见一人自幽夜缓缓走来。
稀疏而黯淡的月光照在来人面上,额前碎发被风轻拂飘扬,露出那剑刃似的眉与一双被月色照耀,尽显迷离的桃花眼。
看着那眉眼,傅云茵一颗心噗通的跳了下。
“我想有人来接我了,谢谢你的好意,晚安了苏知青!”丢下了这句话,傅云茵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跶的迎向来人。
两知青看到傅云茵的动作,只觉奇怪,其中一人便问:“傅知青,妳怎么又把包裹给寄了?”
“喔,我寄给亲戚。”傅云茵简短的回了这句,见邮寄员收了钱与包裹,并递了张邮票给她,逐将之黏在给哥哥的信上,最后投入邮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