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末法是爷爷的爷爷,但他死的早,他死的时候,爷爷的父亲估计还没结婚,所以他自然不知道爷爷到底叫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认亲就好。
只是这种沟通方式很别扭,就像是对方直接在用灵魂跟我交流,否则的话,于道然那个死骗子也不必要在那探头探脑,满头雾水。
张末法听到我说一百多年后,语气微微有了一点波动:“原来已经一百多年了。”
“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吧。”
虽然跟张末法讨论这些事情有点白痴,但我既然有求于人,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回高祖父的话,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中土,海晏河清,妖邪不显,人民安居乐业,吃饱穿暖,您不必操心。”
张末法的声音又在我脑子里传来:“海晏河清?妖邪不显?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罪恶城自讨苦吃?”
“是不是章贡国师已经快要破开封印了?”
“还是乱世国师又要再次发动乱世计划了?”
“若是真正的海晏河清,妖邪不显,罪恶城本就不该被打开!”
我目瞪口呆,谁说张末法现在被怨气侵袭,变得神志不清,只知道杀人了?
卧槽,于道然你个大骗子!又忽悠老子!
高祖父不但神智正常,而且还会思考!至于你说的被怨气侵蚀,开玩笑!刚才那么多的符文承载在棺材上。
那些怨气能突的破这一层符文防御?
我狠狠的瞪了于道然一眼,这家伙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轻声呼喊道:“赶紧的!早点完事早点退!”
我没再理他,而是急忙解释道:“高祖父,百年时间,沧海桑田,罪恶城内的十万阴兵又千方百计地想要逃走。”
“三千驱魔人的血肉,维护了百年的罪恶城,现在出现点问题,也算是情有可原。”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重新掌控全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别多想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亡魂。”
“在这座城里面,其实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囚犯。呵呵……”
我沉默了一下,的确,不管是章贡国师还是张末法,不管是十万阴兵,还是被杀的三千亡魂。
在这座城里面其实都是囚犯,谁都不可能从其中逃脱出来。
我说:“高祖父,其实罪恶城存在了百年,也该到了毁灭的时候。”
“再过一段时间,这座城最后的作用也消失了,群邪出城,这里终究会变成一片废墟。”
张末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我的责任已经尽到。群邪出城,再与我无关。”
“那是这个时代的驱魔人该做的事。”
我愣住了,因为我真的没想到张末法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会嚷嚷着要把那群邪魔全都给干掉,可这算怎么一回事?
不管不顾?还是说,没办法管?
我小心翼翼的说:“高祖父,您为了中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就连子孙后代都被乱世国师定为罪人。”
“我知道您心中也有怨气,也有恨。但是,您就算不为世间苍生,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就在外面,有三个厉害的家伙堵在门口,要抓走我去献给乱世国师!”
好歹您也是我的高祖父,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就算您不愿意管罪恶城的那些破事,我可是您的后代呢。
我看不见张末法到底在哪里,更不知道他的三魂七魄是出来了,还是依旧在这口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棺材里。
反正我的脑海里面又传来他的声音:“外面的是章贡国师,还有地府的虚肚鬼王。”
“这两个邪祟,即便是放在百年前,也都是名镇一方的高手,现在过了百年时间,实力必定更有所精进。”
“抱歉了,以前的我,或许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现在的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只是一道残魂……”
听到这话,我顿时脑子嗡的一声,卧槽,残魂?
昔日斩杀三千境外驱魔人,一手创建了整个罪恶城的强者,现在只是一道残魂?
他的三魂七魄哪里去了?
若是这样的话,我和于道然岂不是白跑一趟?
张末法轻声笑道:“是不是很失望?”
“不,你应该庆幸。若不是我现在只有一道残魂,就在你刚试图打开不灭棺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