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想要嫁祸我出卖师家吗?是,我柯许是喜欢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我是眼红仓库的进账,所以动了贪念。但我没有背叛三爷!告诉你,这事也轮不到你来说,你记着,只要三爷在一天,你就做不了家里的主!到了三爷跟前,要杀要剐,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葛岳峙,不行!”
“哦?你倒是挺理直气壮的。”葛岳峙皮笑肉不笑,“那你倒解释解释,为什么放走林小鱼,三爷是没让看紧,但也发了话,不许林小鱼跟那个戏子见面。现在,两人估计都已经搂到一起了。你倒是说说,这都因为谁,谁辜负了三爷的信任?”
柯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还在狡辩:“是,是我放的。表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看他这样痛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违法吗?伤风败俗吗?危害社会和平安定了吗?三爷不该一棒子打死!这事是三爷偏激了,我们不能纵容着,三爷也是个人,也会犯错啊!我们应该——唔哼!!!”
他话未完,肚子便挨了一记重击,当即痛得弯下腰,脸上冷汗津津,血色全无。
葛岳峙褥起他的头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发狠道:“柯许,你给我记好了!三爷不·会·犯·错!就是错了,我也要把它变成对的!”
柯许挣不脱他的手指,只能“嘶嘶”直抽冷气,听着葛岳峙这堪称偏执的话,他嘿然惨笑道:“葛岳峙,你真可怜,我骂你野路子你不生气,我说一句三爷的坏话,你就气成这样。你是被三爷洗脑成功的一条狗啊!你连作为人的思想都没有!”
葛岳峙松开手,任凭他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废话到此为止。说吧,林小鱼在哪?”
“哈!在三爷面前就恭恭敬敬地叫声表少爷,私底下却林小鱼林小鱼地直呼其名,葛岳峙,你这做戏做给谁看哪!”
“你太啰嗦了。”葛岳峙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锋利的刀刃映着他森森然的侧脸。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柯许的大腿就是一扎!
“啊——唔唔唔!!!”柯许的一声惨叫堪堪避至喉咙口便被掐断,葛岳峙无视他痛得青筋暴起,眼睛翻白,只是机械冰冷地重复道:“说,林小鱼去哪里了?再花言巧语地给他争取时间,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
“喝!”柯许倒吸一气!方才他仗着自己能在师三爷面前说上话的身份,料定葛岳峙不敢真拿他怎么样。但显然,葛岳峙此人比他预想的要冷酷多了。现在,看着对方那跃跃欲试的第二刀,他终于露出恐慌害怕的神色。
“痛……不,我说……我说……”目的被戳穿,面对这心狠手辣的对手,柯许不敢再挑衅。做到这份上,他也已经尽力了。
“表少爷去找谈锋了!”
八字胡在一旁疑惑道:“可是前后门都有兄弟看着,就是你帮表少爷,又是怎么离开的?”
柯许仰了仰下巴,示意他看二楼的洗手间窗户:“从排风口爬出去的,下面有梯子。”
葛岳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注视了那排风口片刻。
“地点呢?”
“他们约好下午五点整在护城河边见面!”
葛岳峙松开手,顺便将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他直起腰,抬手瞥了眼手表。下午四点二十三分。
“你们两个留下来看着他,其他人跟我来。”转过身的时候,他朝八字胡睃去一眼。八字胡愣了一下,立即默默地颔首表示明白了。
车子启动,往城南护城河方向驰去。捂着大腿蜷缩在地上的男人,耳边听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声,朝着地面的灰扑扑的瘦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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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三爷提着水果篮惴惴不安地抵达了医院。这次他注意带了保镖过来,但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就好像他对上次被锁房间的事情很介意似的,所以他让保镖在楼下等待,自己单枪匹马地杀了上去。
师三爷没什么方向感,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葛岳峙把他照顾得太好了,事事周全,完全没有他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机会。他在护士那里查询了徐博雅的病房位置,然后在电梯外晕乎了十多分钟,最后靠他的手机软件找到了徐博雅的准确定位。
进门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窗帘半拢的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天蓝色的窗纱在风中飞扬,斑驳的日光中,漂亮瓷白的青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纤细的身躯陷在被褥和大号病服中。一只手虚虚地按在胸口,眉头微微蹙着,欲说还休,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疼痛。然而眼神坚定,忧伤中透着倔强,虚弱中饱含不屈。所谓西子捧心,黛玉蹙眉,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