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三爷信誓旦旦,然而林崎屿却摇了头,一摊手反驳道:“色,他长得比小鱼上镜;钱,他口袋里大把都是。谈锋如今炙手可热,正处在人生巅峰,也不需要靠一个高中生来炒作。”
毕竟这事怎么看,都只是丑闻。
林崎屿虽然目前就林小鱼这么个儿子,但却并不很牵肠挂肚。他倒是很愿意理智看待这件事,而且他私心里也并不认为林小鱼或者谈锋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师三爷收回他的两根手指大臣,一拍扶手站起身!
“告辞!不必送!”
林崎屿心道自己又作死了,连忙站起身要去拉他。
“三儿,姐夫逗你玩呢!谈锋是个王八蛋,咱们坐下来合计合计怎么对付他嘛!”
师三爷一甩衣袖,懒得鸟他。
师三爷心想,你也是个王八蛋,合着我在那担心,你却在逗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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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儿子误入歧途。”
书房里,师三爷孑然一身站在书架前,对着照片上笑容豪爽的女子,一脸悲恸地说道。
照片中人身材高挑,眉眼虽不精致,然而很是英姿飒爽,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男儿气概。
她是不爱红妆爱绿装的师二小姐,师勤思。
师三爷望着这个目前只会乐呵呵的二姐,万分难过地转开脸。
“我本盼着他是个有出息的,以后衣锦还乡,把你的牌位名正言顺地迎回家里去。现在看来,你家那位老太太得扒他一层皮!”
师三爷背着手,唉声叹气地踱了几圈。
房内的暖气熏得空气都有些滞闷了。他将外面的唐装脱下来,只穿着件贴身的长衫,就在房间里开始没头苍蝇似的埋头乱绕。
葛岳峙敲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幅画面。
师三爷虽然是个十分娇养的,然而终年茹素,勤加锻炼,作息规律,所以保养得水润光滑,紧致匀称。若非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着实在青春健美。
葛岳峙看他,就觉得他是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一块富有嚼劲的腱子肉。他时刻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
但他也知道这一口不好咬。师三爷能崩掉他一口牙!
葛岳峙心猿意马地胡思乱想了一通,脚下却是恪守本分。他快步走到师三爷跟前,习惯性地躬下身——他比师三爷高一点,但在对方面前,他下意识的伏小做低,用了仰望的姿态。
有时候他爱他,爱得恨不能跪倒在他脚边。
葛岳峙低声禀告道:“三爷,表少爷绝食抗议。”
师三爷脚步一顿,猛地抬头。一对眼睛在愠怒中清亮得晃人!
葛岳峙猝不及防跟他对上视线,心脏就是一缩。
师三爷无暇关注养子,他嘴唇一阵哆嗦,胸口起伏得惊涛骇浪。
这涛浪是惊错的涛骇人的浪。他恨不能将不懂事的小外甥一巴掌拍死算了!
葛岳峙知道他这是气急了,受了后辈的威胁,他气到极致,伤心到极致,无话可说!
葛岳峙默不作声地等着他的雷霆之威,并暗地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时刻准备着去落实养父的新政策,直线拉低林小鱼在养父心中的地位。
师三爷看了门外一眼,随后便转过身。大手一摆:“他想饿,就让他饿!顶好直接饿死在外面,别碍我师三的眼!”
十点到了,师三爷气哼哼地埋头就寝去了。
然而,父母总是赢不了孩子。
及至师三爷当真闭了眼睛,耳边却总是响起林小鱼肚子里叽里咕噜的饥饿声。
林小鱼既不会声波气功,更不会空谷传音,师三爷知道,自己是忧心成灾生了幻听。
他知道葛岳峙对他的命令向来贯彻得十分到位。他说让林小鱼饿,林小鱼就绝对连粒米饭也分不到。
师三爷向来作息严谨,绝无半夜醒来的前科。如今烦事缠身,竟破天荒地难以入眠。他身不由己,心慌意乱,烦不胜烦,最后终于一掀被子挺身坐了起来。
他披了件长袍,趿拉了棉鞋就往外面走。
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他做贼似的,掩人耳目地往厨房潜去,准备找点什么东西填实外甥的肚子,省得大半夜的吵个没完没了,扰他老人家清梦。
月光尚算清朗,夜路并不难行。师三爷很快就摸进了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