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禅师飞身出殿降妖,十方、左天纵、左天横三人在殿中守候,未过多时,只听得前殿庭院之中传来禅杖声响,哗啦啦响个不停,直如海浪拍岸。
“有情况!”左天纵轻声说道。
此刻殿外一道黑影掠过,左天纵翻身而起,“我有功夫在身,不怕恶鬼。天横,你和小师傅留在殿中,我出去将那恶鬼剿灭!”说完,左天纵一个箭步,从殿中窗口穿出,寻那黑影而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大殿之中只留下十方和左天横面面相觑。
“十方哥哥,我就靠你了。”鲁西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十方。十方连忙将笼龛上的金佛取出,抱在怀中,拉过鲁西华坐在自己身边,“小施主别怕,我师父说了,有金佛在,恶鬼就不敢靠近我们!”
话没说完,忽然一团雨水从空而落,洒在金佛之上,顿时将金佛全身浇了个通透。十方连忙裹起衣袖向金佛上面擦去,一边擦,一边抬头往上看,只见大殿顶上破了好些空洞,雨水就是从空洞中落下,正巧洒在金佛之上。
忽然又是一阵怪风吹来,立时将殿中篝火吹灭,大殿里顿时一片漆黑,鲁西华立刻大叫起来,“十方哥哥,好黑啊,我怕!”
十方连忙向自己旁边一抓,“小施主别怕,有我在。”哪知手中却抓了个空,左天横不见了,心中一惊,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远去的声音,“十方哥哥,我好怕,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好等我哥哥回来。”
“小施主,别乱跑啊!”十方抱着怀里的金佛就向左天纵声音消失的方向跑去,哪知大殿之中年久失修,有些木板早就腐朽不堪。十方一脚踏上去,木板破了一个窟窿,立刻半个身子一歪,就要掉下去。急切之间,十方忘了手中抱有金佛,双手往地面撑去,怀中金佛却是拿捏不住掉到窟窿里了。十方也是变作滚地葫芦,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撞得头晕脑胀,大殿中一片漆黑,再也找不到刚才窟窿的所在了。
十方惊得在地上摸索,“金佛呢?我的金佛呢?”此刻就听到外面有一阵急切的女声传来,“有鬼啊,有鬼啊!”
左天纵出了大殿,就看到一条黑影在空中穿梭,往后院而去,自己却是不着急,因为师尊吩咐过他,今晚暂且不要管事,不过如果有鬼找上自己,只管灭了便是,那白云和十方自有机缘。所以左天纵也不着急,背着手,一步一步慢腾腾的走向后院。
兰若寺后院皆是禅房,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东南方向有片竹林,其内有间小屋,透出点点火光,似有人影摆动,左天纵便向着小屋而去。
那个小屋光洁如新,窗户门框、台阶户纸皆是完好,但是在左天纵眼里却是树根缠绕,枝藤叶蔓交织,分明是个树洞。左天纵轻蔑的一笑,抬步拾阶推门而入。
咯吱一声,门扉洞开,“是谁?”一个娇声从屋里传来。左天纵抬眼一看,只见小屋之中有椅有桌、有架有柜,其中一角更有一张竹榻,上面半身而起一个妙曼的身影,左手撑着竹榻,右手拧着轻被掩着胸口,有意无意之间露出大半白嫩之处,头上插着飞環,红唇似火,眉黛如画,一双杏眼带着半分娇怒、半分羞涩、半分埋怨。却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公子是谁?为何这般鲁莽,闯入小女子房中?”床上的姑娘身子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害怕,看到进来一位身着布衣、剑眉朗目的年轻人,不由得喝道。这声音软媚入骨,如同呼唤在自己耳边,勾人入寐。
左天纵微笑道,“我乃是在这兰若寺的大殿之中投宿的路人。今夜未眠,忽有风起,适才看到殿外有黑影掠过,似乎是鬼魅之流。我仗着苦修多年,有些武艺,就追着黑影而来,不料此处竟是姑娘居所,实在打扰。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为何独身居在这荒寺之中。”
榻上的姑娘听到有鬼,似乎更为害怕了,急忙将身上的轻被往上一拉,抱入怀中,却是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腿,一双白足裸露,上面点点紫色指甲,显得很是俏皮,更是多了些诱惑。“公子所言可是真的?当真有鬼?”那姑娘一双含水杏眼,直勾勾地向着左天纵望去。
左天纵说道,“鬼没鬼的我没看到,倒是此刻姑娘这般模样,让人动心啊。”
那姑娘抿嘴一笑,“公子好生无礼,就知道吓人,奴家名唤小蝶,本是官家儿女,只因爹爹得罪上司,被诬陷入了大牢。我自知难逃劫难,这才带了些财物连夜逃出,寻了这荒寺住下,免得与外人相见,惹了麻烦,至此也有多年,却也未见公子口中鬼物。”
“哦?那倒是我打扰了姑娘,不如我这就退去,好让姑娘接着休息。”左天纵说完转身欲走。
小蝶在榻上微微皱眉,连忙娇呼一声,“唉呀!”
左天纵闻言,立刻转身,却是瞧见那名唤小蝶的姑娘,从榻上掉落在地面,露出大半个身子,腰部以下,竟似没有穿衣裳,两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中。
左天纵问道,“小蝶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
小蝶叫道,“讨厌,还不赶快过来扶人家。人家腰这里好疼啊。”
左天纵走过去将小蝶拉起,那小蝶顺势扑在左天纵怀中,两人倒在榻上,“哎呀,人家这里好疼,你快帮人家摸摸。”说着头就靠在左天纵耳边,舌头向着左天纵颈部舔去,一手就将左天纵的手引向自己腰部。
左天纵将手在小蝶臀部一拍,长笑立起。
小蝶媚眼如丝,埋怨道,“公子你好坏啊,原来你喜欢打人家屁股,打得人家心里好痒。”
左天纵笑道,“我看不是你心里痒,而是你腹里痒吧。你腹中饥饿,想吃人了。”
小蝶眼色一冷,继而恢复,一手抚胸,“公子,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左天纵在小屋里渡步,“一百年了,那树妖姥姥终究又重新活了过来,又是驱动你们这些孤魂野鬼出来吸人精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蝶听着左天纵的话,耳边如同惊起一个炸雷,顿时翻身而起,十个指头往外一伸,指间伸出无数红刺,向着左天纵裹去,“你到底是谁?怎么认得姥姥,还不从实招来!”
左天纵将右手一摊,一柄黄玉色的长刃出现在手中,左天纵随手一划,满天红影消去,那小蝶十指鲜血连连,居然全部都断了。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竟能伤了我?!你等着,姥姥自会前来找你算账的!”小蝶似乎不信眼前之事,此人不可力敌,迅速将衣服往自己身上一盖,身形一缩往空中就要逃走。
左天纵手起刀落,那黄玉刀落在衣服上,燃起片片白火,犹如跗骨之蛆,顺着衣服就烧了上去,无论空中身影如何想躲,都逃不过。那身影被这白火一烧,顿时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全身被火烧焦的小蝶,惨叫不已,“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只可惜,片刻之后,那白火就布满身影全身,小蝶被烧得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霎时之间,整个屋子都似乎活了过来,所有家具都如同活物,一下就将左天纵包裹,从外面看就是一颗藤球。须臾之间,藤球中毫光大放,藤球由内而外破开一个大洞,洞口燃烧着点点白火,洞口走出一个轻轻松松的人影,正是左天纵。
那白色火焰沿着破开的洞口向着枝藤蔓叶散去,一丝丝反抗都没有,全部变作虚无,原来小屋的位子,此刻便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留下,地面空余有个大洞,不知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