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不错,好好学习可别三分钟热度啊。”外婆看向后头,“你去看看你外公吧,他在书房练字呢。小心走过去,可别扰了他啊。”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听过外婆和外公的故事。外公出生的时候已经家道中落,后来又因为被打成了j□j所以被派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当书记员。那个小山村才不过七户人家,书记员在那儿的最大作用就是帮帮别人写信,外公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所以生活过得十分艰苦。
当时外婆就是在那个小山村里认识的外公。外婆和外公是邻居,外婆见一个好好的读书人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于心不忍便开始帮助他。帮他处理一些家务,干农活,外出赶集的时候会从镇上给他来带一些便宜的书籍。
外公当时跟说——其实那些书籍我都读过,家里还有装订精美的珍藏本。有些甚至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古书。但是就那么破旧的书也要花去月娥所挣的三分之一,是我在这个小山村里唯一的慰藉。
后来外公娶了外婆,不知是顺应民意还是有心报恩。村里人都反对,因为像外公这样的人早晚是要出去的。他们都知道,大山留不住这样的人。外婆好歹也是这山村里长得颇为白净的女孩,为人又和善能干。很多人都说嫁给外公可惜了。
可是外婆却说,我就是喜欢他才帮他做事情的。他要是走了不回来了也不怎么样。我自己一个人能够照顾自己。
后来正如村里人所预料的那般,外公被接了出去。外公说当时你外婆背着他哭了一晚上还以为他不知道,第二天红着眼睛将他送走的。
出乎村里人预料的是外公回头来接外婆了,他来接外婆的那天,村里人第一次看到了高档的轿车还有那些可以挂断脖子的黄金首饰。外公让外婆穿着嫁衣坐上车再走——我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至少不能再委屈她一次。
外婆识字不多,顶多只能看懂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对外公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好。外公的书房是不允许阿姨进去打理的。这么多年都只有外婆亲自为他打理。
我敲敲门,听到里面混沌而低沉的男声说:“进来吧。”这才敢推门进去。
外公是典型的南方男子,容貌清俊秀雅,年迈之后更是让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模样。我乖乖的站在一旁等他将手中的字给写完了才开口说话:“外公。”
“洛洛啊,你见过你外婆了”
“嗯,外婆在外面听粤剧。”我做到藤椅上,顺手拿起一旁的线装书看,“她让我来看你又让我别吵着你。前后矛盾的很。”
一根毛笔杆子甩来,重重的打到额头上。我吐吐舌头赶紧走到外公身边讨好他:“哎呀外公,你打我待会我可告诉外婆了啊。”
“哼还学会告状了。”外公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伸手揉揉刚才被打中的地方,“最近字练得怎么样了写一幅字给我看看。”
外公一直说字如其人,所以他从小就让我联系毛笔字,而且专门联系方方正正的楷书。他说楷书写起来容易但是写得好却很难,就好像做人一般。所以让我慢慢从书写的过程中体会他想要传达的意义。
我默写一副唐寅的《桃花庵歌》给外公,他看完之后抬眼看我:“洛洛,我从来都说过字如其人,文达其义。你写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不愧是我聪明绝顶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