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尧当然不会这么白白的死去,他打定主意将屯粮之处烂在肚子里,将这些视他为恶魔的扬州百姓和得意忘形的苏锦拉进地狱,就像对付马栏山下的一家子和黔州的杀害自己无敌孩儿的土匪们一样,有仇必报正是他冯爷的行事风格。
只不过唯一可虑的便是,知道屯粮之处的还有一人,在藏匿这些粮食的时候,自己并未假手手下任何一人,而是单独命令此人在外地雇佣了人手趁着黑夜搬运藏匿,只要此人不落,苏锦便别想拿到这批粮食;想到这里冯敬尧又开始痛骂自己手段不够狠,没有当时便将这个祸根给消除掉。
左思右想长吁短叹之中,冯敬尧的鼻端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他抬眼看着身前的地面,一双葱绿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冯敬尧心头大振,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宛如天籁一般的呼唤:“冯爷!”
冯敬尧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吃力的朝上仰望,一张梨花带泪的熟悉面庞出现在眼前,那是米花,一个他生命中唯一爱过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被他们抓来了?”冯敬尧扭动着身子想挣扎起来。
米花连忙蹲下身子,按住他,看着冯敬尧浑身上下的伤势,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撒了冯敬尧满脸。
“爷,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宵小之辈若不折磨老夫能显得他们的本事么?没事,爷还撑得住。”
米花轻轻揭开破碎的衣片,臀背之处血肉模糊,看着触目惊心;米花忿然站起,对身后的苏锦怒道:“苏大人,你们这么做也太不讲人道了,用了刑也就罢了,为何连伤药都不给上,这是成心要人送命么?”
苏锦苦笑道:“米花姑娘误会了,你问问你家冯爷,用刑乃是他咆哮公堂,而之后给他擦伤药他却拒绝上药,医官都差点被他咬到,你说有何办法?”
米花转头看着冯敬尧道:“爷,您这是何苦。”
冯敬尧道:“爷岂会让他们假惺惺的做善人,爷这条命早就没了,枉自受他们的恩惠做什么?”
米花叹了口气,转头对苏锦福了一福道:“奴家错怪大人了,奴家有个请求,还请大人应允,奴家感激不尽。”
苏锦道:“姑娘请讲。”
米花道:“奴家想和冯爷单独说几句话,另外请大人给奴家些伤药,奴家要帮冯爷上药。”
苏锦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便如你所请。”
米花连声道谢,苏锦摆手叫其他人出去,又命了医官拿来创伤之药交予米花手上,转身带上屋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