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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初次见面的生疏感尽去,都是岁数不大的年轻人,相互之间倒也没什么拘束。
几杯酒下肚,宋少卿谈及正题。
“苏公子,昨ri和内人驻足苏家彩台,曾听到新词一首,顿时惊为神作,唱曲的歌女言道,此词乃苏公子所做,故而心生敬仰之意,昨ri午后内人前来拜访晏小姐谈及此事,不料晏小姐和你倒是熟人,所以冒昧的请你前来一会,兆廷兄本和我是应天书院同窗好友,拜读大作后便一起来访,今ri会聚于此,实乃盛事也。”
苏锦听他酸溜溜的一番掉文,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词作起了作用;这才合乎逻辑,否则像这宋铨的派头,定是京城中极有来头之人,而李重则是庐州文艺界的偶像级人物,跟自己这个商贾毫无交集;商贾在宋代地位并不高,巴巴的来约见自己只能是因为自己盗版的词作吸引了他们的眼球。
“涂鸦之作,难登大雅之堂,在下只是不想自家的商业活动太过枯燥,故而随便做了一首新词,娱乐大众而已。”苏锦大言不惭的道。
“另外,纠正宋兄一处谬误,那唱词之人可不是什么歌女,乃是我府中聘请的两位画师,清白人家出身,我都敬她们三分呢。”
“哎呀,在下失礼了,苏公子恕罪则个。”宋铨急忙拱手道歉,将清白女子说成歌女乃是极大的侮辱,虽然十之仈jiu那两位是苏锦房中禁脔,但既然人家郑重提起,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谈及诗词正是李重的兴趣所在,他浓眉一挑问道:“苏公子才情高旷,这一首《一剪梅》可谓朴实中见风华,特别是最后两句更是教人叹服。”
说罢摇头哦咏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那摸样显然是爱极了这首词。
众人见他样子,偷偷的发笑,忽见李重睁眼问道:“恕在下唐突,请问苏公子今年贵庚几何?”
苏锦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隐隐感觉是个陷阱,但问及年纪又不是什么忌讳的话题,当下老老实实的道:“在下十六。”
“恩,正是好年华,再请问苏公子可曾婚配?”
“未曾……家业未兴何以家为?”苏锦不伦不类的一番言语听得众人一阵恶寒。
“那么苏公子可曾有过心仪的女子,或者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之情呢?”李重越问越不像话,连宋少卿都看不下去,更别谈两位女子了。
苏锦心道:“这李重想要干什么?莫非家里有个妹子要许配于我么?”见他问的无礼,心里接着怒骂一句道:“你妹的,欺负人么?”
但嘴上回答道:“在下年幼,还是白纸一张。”这话说出口不但自己脸红,连晏碧云也替他脸红了。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苏公子这首词的大意是借一名女子之口倾诉离别之情,苏公子年方十六,适才又自承并无婚配或心仪女子,也并未有刻骨铭心之恋情,却是如何将这男女之情写的如此旖旎动人呢?”李重终于抛出了重磅炸弹,前面一番铺垫均是为了此刻对这首词的疑问。
众人面se大变,李重言下之意隐隐有不信苏锦能作出这首词的意思,没明说苏锦是抄袭而来,但意思也差不多了;当然说的话不能那么直白,若是直接指出,那便是一种**裸的侮辱,如果对方是一名文人,就凭这句话两人便能成为一生的死敌。
众人在怪罪李重唐突之际,也隐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晏碧云有些心疼的看着苏锦,对于这一问,她爱莫能助,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苏锦是否是沽名钓誉之徒;众人的眼光都看向苏锦,看他有何反应。
苏锦虽早知有个陷阱等着自己踩,却不料这个陷阱是自己给自己挖下的,也难怪别人怀疑,一剪梅完全是已婚的李易安思恋丈夫的词作,那种情感真挚磊落,要说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所作,谁也不信。
眼见着众人看着自己等待回答,心中悲愤的想:“难道自己便要交代在这了么?”
众人见他踌躇不答,以为被李重戳穿诡计,几人的眼里渐有讥讽不屑之se,晏碧云有些后悔将苏锦力邀来此宴饮,这么一来叫这位小官人今后如何抬得起头来呢。
苏锦缓缓起身,冲着晏碧云抱拳施礼道:“晏东家,借纸笔一用。”
晏碧云不知道苏锦何意,但还是吩咐使女拿来纸笔送来厅中,苏锦道声谢,将面前杯中酒一饮而尽,喷着酒气来到案几边提笔看着厅外大好景se半晌,遂蘸墨写道:
似花还似非花,
也无人惜从教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