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连续数枪刺在方君玉身上，先是刺破了玄机凝光铠形成的防御光罩，接着刺在他的身体各处，好在他已经跟混沌灵魄融为一体，身体已经不是血肉之躯了，而是另外一种虚不受力的混沌状态。枪尖刺入他体内，不仅没伤到他，反而受到了吞噬之力的伤害。

“咦？这是什么古怪能力？”阳龙之王大感诧异，撤回了焚天枪，目光扫到了方君玉左手上的灵动剑，念头一动，顺便刺了一枪过去。

方君玉的双眼无法视物，没能避开这一枪，手中的灵动剑被刺了个正着。他不怕焚天枪，万孽剑也不怕焚天枪，可灵动剑就不行了，这柄剑仅仅是天尊级而已！

“叮！”

一声脆响，焚天枪正点在灵动剑的剑格上，那里恰好是灵动剑的中枢所在。一股能够焚尽万物的火焰注入其中，使得灵动剑的剑格融化了一部分。

“啊！”剑灵囡囡在这一刻发出了惨叫声，声音传入方君玉的灵识。

方君玉的心里咯噔一下，加速飞出了金光笼罩范围，双眼恢复了视野，连忙用意念问道：“囡囡，你怎么了？”

“主人，我好痛。”囡囡回应道，声音中饱含痛苦。

方君玉定睛望向左手上的灵动剑，发现剑格处融化了一大块，甚至伤到了里面的中枢，这就相当于一个人被刺中了心脏！

人无心不活，剑亦是如此。

囡囡好似被风吹散的细沙，急速的流逝着。

“主人，我好像要不行了，意识越来越模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这种感觉好可怕，难怪人人都不想死。”囡囡的声音中带着痛苦与惊恐，而且越来越弱。

“囡囡，你挺住，我这就把你收起来，等回过头去找郑首座把你修好。你不会有事的，别说丧气话。”方君玉把灵动剑收回到了乾坤戒中，暗骂自己大意，既然敌人手里有半仙级宝物，就该早早收起灵动剑。这样的话，就不会让灵动剑受损了。

在一主一剑对话间，阳龙之王又一次提枪攻了过来，逼得方君玉又是抵挡，又是躲闪，显得很是狼狈。

“叮！叮！叮！”

焚天枪接连点在万孽剑上，碰撞出一声声脆响，就好像一名铁正在抡锤打铁。

尽管囡囡进入了乾坤戒，可是心意依然与方君玉相连，能将声音传给方君玉听。以往每逢战斗，她都会尽量少说话，免得影响到主人，可这一次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主人，我是一柄碍主的剑，不喜欢杀戮，给你带来不少麻烦，真是对不起。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妨碍你了，你改用别的剑吧。

你曾经说过，人死之后会投胎转世，并不会真的死掉，我就是信了这个才肯帮你杀人，希望你没有骗我。如果真有转世的话，希望我也能转世，尽管我只是一柄剑而已。这个花花世界很美，我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囡囡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到后来只剩下了蚊鸣般的声音。

她天生善良胆小，不喜杀戮，听信了方君玉的哄骗，这才在战斗中尽情释放了自己的全部效果。

她是一柄剑，诞生的用途就在于杀戮，没有第二个选择。人活一世可以做许多选择，而剑是没有选择的。

唯有毁灭的那一刻，她才能割舍这份宿命。

方君玉听着囡囡的话，忽然涌现出无尽的愧疚之情，一直以来，都是他千方百计的逼着囡囡为自己而战，没能让囡囡过想要的生活。

他要战斗，他有太多敌人，有太多战斗的理由。

拿起剑就必须杀戮，放下剑就谁都保护不了，此事两难全！

虽然囡囡是一柄剑，可这是有灵性的剑，每当握着这柄剑时，方君玉便会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小丫头的样子。在他心目中，囡囡就好像他的一个小妹妹，而他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囡囡，这一战过后，我再也不会逼着你杀人了！”方君玉急促传音。

“主人……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囡囡就好像破灭的荧光，彻底消失不见。

她死了，如果她曾经活过的话。

仿佛有一柄刀子，狠狠割伤了方君玉的心，伤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化作了愤怒的火焰，充斥着他的胸膛。

“啊！！！”方君玉仰天长啸，好似龙吟九天。

阳龙之王再次攻来，短短数息间连续刺出几十枪，其中数枪刺入了方君玉的混沌之躯，却未能造成半点伤害。

“碰！”

方君玉将焚天枪一把抓住，冷眼看着对面的阳龙之王，寒声道：“我要你为我的剑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