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颓废首座的说话声并不大，可是说出口之后，周围立即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立即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他说话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就连宗主都望了过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问苍，连你也想收方君玉为徒吗？”陈青锋问道。

“是的，宗主。”那名颓废首座答道。

“你想让他继承你的‘夙愿’？”

“是。”

“别怪我提醒你，你以前已经害了好几个弟子，葬送了他们的前程甚至是生命，难道你还不悔改？方君玉这样的天才万中无一，何等难得，如果断送在你的手上，未免太可惜了。”

“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心钻研‘九龙变’，有了许多收获，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我相信自己能让他学会‘九龙变’，成为继祖师爷之后第二个学成九龙变的人！”颓废首座的眼神以及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执着。

陈青锋轻叹一声，摇摇头道：“这种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你曾说相信自己能够成功，结果你失败了，导致全身经脉寸断，泥丸宫崩裂，几乎变成了废人。你曾说过能让座下的弟子成功，可是结果如何？结果这些弟子没一个好下场，要么被废，要么走火入魔。就算有几个没事的，也浪费了大把的修炼时间，得不偿失。”

这番话实在诛心，一下戳中了颓废首座的痛处，他底下了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之前那名壮汉模样的首座插话道：“夜问苍，你已经毁了自己，就别再连累别人了。方君玉不管选择哪一座山峰，都不能选你们参天峰。不用别人阻拦，光是我就第一个不同意。”

看台下面的方君玉一直在倾听着宗主与首座之间的对话，当听到参天峰一词时，心中微微一动。

之前易飞鸿曾经提醒过他，千万不能选择参天峰，但是没有详细说明理由，这其中似乎藏着很深的隐情。

方君玉对此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抻长了耳朵仔细倾听。

继壮汉首座之后，又有几名首座出言阻止夜问苍，其中不乏一些刺耳的言辞。

“夜问苍，你算没算过这些年来你一共害过多少弟子，那些弟子本来有着大好的前程，结果被你给毁了，你于心何忍？”

“九龙变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根本没人能学会，你早就该放弃了。自从祖师爷仙去之后，已经过去了上千年的时间，这一千年来宗门中出现过数不清的天才，比你天赋高悟性强的比比皆是，如果能学会九龙变，早就有人学会了，哪轮得到你？”

“没错，九龙变只是个传说罢了，何必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上浪费时间。你还是放弃吧。”

众位首座的态度完全一致，就没有一个人支持夜问苍。

夜问苍听着众人的数落，低头不语，默默承受。

等所有人的话都说完之后，夜问苍这才开口道：“宗主，你们不同意这件事，我可以理解，但至少让我跟方君玉谈一谈，听听他的选择，或许他会选择参天峰的。”

“你还不死心？”陈青锋动了怒，周围的气氛骤然生变，变得无比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夜问苍没有退缩，执拗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

“你真是一头犟牛。”

“请宗主成全！”

陈青锋目光变幻，回忆起了一些前尘往事，最后妥协道：“好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跟他谈谈，但是不可以隐瞒实情，更不可以骗他。”

“放心，我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他的。”夜问苍连忙道。

一听宗主答应了夜问苍的请求，其余的首座都急了，纷纷向方君玉传音，生怕方君玉答应加入参天峰。

“小子，不管他说什么花言巧语都别听他的。”

“方君玉，来我们玉璧峰吧。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两个漂亮女师姐给你认识。”

“千万别加入参天峰，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十几道声音一起传入方君玉的耳朵，乱糟糟的，他只听清楚了一半。

夜问苍一步步走到方君玉面前，显得有些激动。

方君玉出于礼貌，向夜问苍这个长辈施了一礼。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们都不希望你加入参天峰。”夜问苍道。

“恩，我都听到了。”方君玉道。

“他们这样说自然是有原因的，你知不知道有关参天峰的情况？”

“不知道。”

“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听完你就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阻止你了。”

“愿闻其详。”

夜问苍看了眼晴朗的天空，酝酿了一下措辞，然后打开了话匣子，讲起了来龙去脉。

这一切先要从九龙变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