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带着李弘冀的愤怒,周宗来不及躲避,事实上这个时候他已经吓傻了,根本没有反应。
“刷!”锋利的兵刃一闪而过,手臂落下,周宗这才痛呼了一声,身子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地看着李弘冀,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鼻孔不断扩大缩小,肩膀上的疼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司徒,前些日子的事情,你就不想坦白吗?周娥皇她到底去了那里?”李弘冀提着滴血的兵刃,目光森然地看着他,慢慢地举起了长刀。
周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在被朱元抓住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不妙,可是他没有想到李弘冀居然控制了整个皇城,就连天子也被他掌控了。看李弘冀的态度,周氏一门,要被灭门了。
“狗贼,你胆敢造反,像你这种不忠不义之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你。”周宗骂道。
李弘冀知道周宗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谁,他哈哈大笑了几声,道:“周司徒,你以为杨琏会来救你吗?本王告诉你,他已经,死了!哈哈!”李弘冀说完,又是一长串的大笑。
周宗死死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强忍着疼痛,看了李璟一眼,道:“陛下,这是真的吗?”
李璟闭目,点点头,他的心中也失望到了极点,当然了,他也有自责,原本杨琏告诉他,燕王有谋反之心,他虽然相信了,却不肯全信,甚至怀疑杨琏也有阴谋,如今看来,他错怪了杨琏。
李弘冀慢慢举起了长刀,刀锋上鲜血不断滴落,滴在地板上,很是触目惊心。
“死!”李弘冀再度一刀劈下,光芒闪现,周宗再度惨叫了一声,这一刀正中他的脖颈,从锁骨的位置砍下,深可见骨,但却不足以致命。
周宗这一下痛的在地上打滚,李弘冀借机冲着他又是几脚,周宗脸被踢破,全是鲜血,一开始还翻腾的凶,但很快,就没有了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周司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弘冀冷笑着,慢慢蹲下了身子。
周宗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他,道:“就算没人能治得了你,但上天,必然会收了你这个叛贼!”
“哈哈!”李弘冀毫不在意,他把长刀架在周宗的脸上,慢慢地摩擦着,又道:“上天会不会收拾我,我不知道。但现在,本王救护收拾你。”说着,不等周宗再说话,李弘冀一刀割下了周宗的头颅,拎在手中。
这一次,李弘冀把目光放在了徐威的身上,因为这个人他压根不认识,可是能在父皇的御书房内,这个人身份肯定不同寻常。
徐威淡淡的看着他,一点都不畏惧,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可能害怕?
李弘冀从徐威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他略作沉吟,问道:“父皇,这个人,是什么人?”
杨府。陈舟与朱令全合兵一处之后,猛烈攻打,即使是章文益全力抵抗,但兵力不足,使得他捉襟见肘。而且,一部分叛军正在用大棍清扫了墙壁上的尖锐石头,打算越墙攻打杨府。一旦让这些人攻入杨府,情况就危险了。
章文益全力抵抗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得不放弃了大门,集中兵力守卫在后院,保护杨府的家眷。
身边的士兵一个个死掉,章文益十分愤怒,这些都是和他征战沙场的袍泽,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的人手里,吴侯说得对,李弘冀有造反之心,不得不防。原本他觉得吴侯的话有些危言耸听,毕竟燕王也姓李,怎么会杀掉自家老子?如今看来,吴侯的话,没错!
战局对杨琏的士兵越来越不利,章文益收缩了防线之后,不少叛军涌入了杨府,四处抢劫,烧毁府邸,弄得鸡飞狗跳。
符金盏听见了叛军闯入的声音,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子边上,凝视着外面。
章文益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凝重,道:“夫人,叛军就要杀进来了。”
符金盏的脸上古井无波,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终将会发生一般,淡淡地点了点头,道:“章将军,你只管放手去博,不用理我。”
章文益略作犹豫,想了想,最终还是离开了,他本来想要劝慰符金盏离开,但见她一副坚定的表情,最终还是放弃。
张绮栎踱步走了过来,道:“傅姐姐,我一定会保护你。”说着,张绮栎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这是曾忆龄临行前交给她的。
“不用担心。”符金盏淡淡的说道,心中一点也不担心,死,又有什么可怕呢?
但这时的战局对杨府来说,越来越不利了,陈舟、朱令全带着士兵杀入杨府之后,一边掠夺,一边直奔后院,务必要擒获杨琏的家眷。他们与为数不多的杨府士兵激烈交战了起来,厮杀声传来,符金盏听的清清楚楚。
张绮栎握紧了匕首,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将该如何选择呢?
章文益身上受了伤,气喘如牛,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死去,防守的地盘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傅姐姐!”张绮栎咬着嘴唇,忍不住叫了一声,她不想死。
符金盏忽然笑了起来,脑海中却浮现出第一次遇见杨琏的时刻,或许在很多人的眼中,杨琏是个武夫,又或者是一个只知道沙场征战的男子,但当杨琏从刘彦贞的手中救走了她,待她十分有礼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可靠的男人,在长期的相处中,日子虽然平淡,可正是平淡的生活中,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
如果他失败了,我也不会独活,符金盏想着,一脸淡然地看了张绮栎一眼,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陈舟与朱令全见就要靠近杨府的后院,大为振奋,两人极力激励着士兵,奋勇上前。士兵们悍不畏死地向前杀去。准备冲破杨府的最后一道防线。
符金盏忽然笑了了起来,她慢慢举起了手,道:“张小妹,你怕死吗?”
“我,我不怕!”张绮栎说着,心中却在想着,如果能活,又怎么会选择死呢?
“哈哈,杀,他们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陈舟哈哈大笑着,话音刚落,忽然,后方一支箭羽激射而来。
陈舟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急忙头一偏,一支箭羽擦着他的头颅而过。
“直娘贼,是谁?”陈舟大喝一声。
“是我。”一个声音响起,略带一丝苍老,可是在他的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三石硬弓,能开这样的硬弓,显然不是一般人。
陈舟仔细看了看这人,他不认识,便迟疑着道:“你,是什么人?”
“我?你还不配知道!”那人冷哼了一声,又是一支箭羽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