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脸上面无表情，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然而就在此时，陶嬷嬷扫了一眼窗外，正色道，“皇后娘娘，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正是皇帝身边贴身侍候的公公，也是一品大总管。

陶嬷嬷刚说道，那门外便已经响起了刘公公的声音。

“皇后娘娘，皇上紫霞殿有请，还请娘娘跟杂家走一趟。”

紫霞殿便是柔妃所居住的地方，奢侈华丽程度堪比皇后娘娘的寝宫，足以见得皇帝对她的宠爱。

终于还是来了。

皇后娘娘给了苏慕凉一个眼神，苏慕凉收到后，轻不可见的点点头，跟着皇后一起往紫霞殿走去。

刚到那紫霞殿门口，便见底下的丫鬟捧着一盆盆的血水走了出来，空气之中弥漫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苏慕凉见到这一幕，眉头动了动。

这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今还未成型便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她摇了摇头，不论这个毁灭这个孩子的是不是她，这个孩子的命运都已经被注定了。

柔妃仗势欺人不是一天两天，多少人记恨在心里，又怎么能让她顺利的生下孩子？

就好比皇后娘娘，亦或者，不处于皇宫之内的她。

这就是处于皇宫的悲哀，更是一代皇子王孙的悲剧。

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不过幸运的是，她永远不会属于这里面的人。

皇后娘娘的脚停在门榻上，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娘娘，想想长平公主。”苏慕凉跟在她的身侧，眼神不看她，红唇却轻启说道。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的清清楚楚，皇后娘娘的神色立刻恢复了常态，一副处事自若的模样，大步的走进了寝宫。

“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娘娘一进屋子里，便看到皇帝坐在柔妃娘娘的床榻前，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脸上一片担忧的神色。

皇后娘娘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的一阵抽痛。

然而皇上看到皇后娘娘进来后，霍然站起了身子，脸色阴沉的可怕，长袖一拂，下一刻原木桌子上的一茶杯立刻被他挥到了一旁的红圆柱子上，砰然一声脆响，茶杯瞬间变成了细密的碎片顺着皇后娘娘所在的方向飞去……

“皇后娘娘！”苏慕凉大喊了一声，想要用袖袍遮挡住飞速而来的数碎片，却已经来不及，眼看着那些碎片扎进皇后娘娘的皮肤里，甚至白皙的脸上都被碎片划了一道，瞬间一抹殷红浮现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她明明是可以躲开的，就算用宽大的袖袍遮挡住脸部都时间充足，然而她却是非要迎着皇上的目光，硬是任由这些碎片刺进了自己的身体上。

皇帝见皇后竟然也没有躲，眼中也是一暗，脸上的表情更是严峻了。

“皇后，你可知罪！”皇帝看着她受了伤也一声不吭，脸上神色淡漠，心中莫名一滞，原本的怒火燃的愈加猛烈了。

“敢问皇上，臣妾究竟犯了何罪？”明明前一刻还温存犹在，含虚问暖，下一刻便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冷若三尺青锋，剑驽相见，怎么能不痛？心中怎么能不痛？！

“还敢狡辩！看你做的好事！”说罢一把将一个香囊扔到了她面前的地上，厉声的斥责道。

“呵呵，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皇后冷冷的笑了两声，眼中似乎覆上了一层水雾，却高傲的扬起头，不肯示弱。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朕本以为你是个大度聪慧的女子，却没想到你一个一国之母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谋害朕的龙子，简直是大逆不道，你是绝得你这皇后的位置是坐的太久了吗？！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大声的喊到，想到自己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眼神里就不可抑制的充满了暴戾之气。

“臣妾让皇上失望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将臣妾打入冷宫吧，不过臣妾终要弄明白，皇上为什么对臣妾失望？坦白说，臣妾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透过衣衫扎在手臂上的碎片下鲜血正在缓缓的流淌，顺着纤细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流下，落在地上，渐渐形成了一小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