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晃神的片刻,把手电筒照回平地时,前方却不见了身影,心中一沉,暗道不好,陆续已然怒斥出声:“于秋远,你给我出来!”倒是没想立即就有回应了:“哎,在这呢。”循着那声望过去,就见一处矮石后冒出了他的头,我们大步走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被那矮石遮挡,小石山内底有拱形的洞穴,刚好够我平身钻入,他们男人要高大,就得低矮下头才行。
这当真是叫内里有乾坤,不走到近处完全是看不出来的。
由于空间只容一人通过,无法并肩而行,我就走在了两个男人的中间。乘着无声前行时,把心底疑问对于秋远问了出来:“刚才那会你完全可以借由地形之便摆脱我们的,为何没有走?”
他步履略顿,头也没回道:“这个地方我独自待了有近两天了,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出得去,和你们一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笑了笑,他倒是实诚,说得都是心里话。听到身后陆续在轻哼,但总算没再开口斥骂了。
如此我们三人过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差不多有十几个,到后面于秋远自己也说了记不太清楚了,因为他这两日除去睡了几小时外,其余的时间就都在这样的一个又一个洞穴里徘徊。说起来每一间或多或少都有不同,并不一定就有洞穴可走,有的甚至还连竖立的石头都很少,一目了然就能看到另一个出口。我们也曾在某一个洞穴的入口与出口做下记号,防止进同一个,但至今都还没有重复。
不得不感叹这个地方之庞大,也难怪这些人会在期间迷失走散。这一个个洞层有个共通点,就是空气中的湿度始终都是偏高的。
这让我们怀疑脚踩的石下有活动的水源,由于某种原因使得水汽升腾,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并非毫无根据的判断,是从一路穿梭石洞,在怪石堆中看到地层以下的沟渠流水而得出的结论。
有水的地方固然不会干燥,但是潮湿到头发都变得微湿,身上的防水外套外层也有水珠子,就属于是异常了。有了前事可鉴,我怀疑这些悬浮在空中的水珠也会对光束形成折射,这个怀疑很快就得到历证。于秋远在没把握继续领路时,就变成是跟在我们旁边,由陆续打头先行,就在一个石洞与另一个石洞的交接处,陆续突然就从眼前消失了。
我是眼睛始终都盯着他身背的,没离开过半秒,不可能出现之前于秋远类似的情况。陆续就在迈入那边石洞的霎那,像凭空遁地了般消失不见。心漏跳了一拍,我想也没想出声喊:“陆续?”竟无回音!于秋远一下就急了,“他人呢?怎么忽然没了?”
我也很想问,条件反射想追上去,但只迈了一步就顿住身形,理智告诉我:金属片中有前人的先例,身旁有现实的例子,这个洞穴透着诡异,存在着还未解开的玄机,人都是这么凭空消失的。假若我这时但凡有一点鲁莽,就可能与陆续失之交臂,也失散在这洞层中。
首先确定一点,一个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一定是某种特殊原因导致这一现象发生;其次,为何短短只有数秒的时间,我唤陆续的名字他却不应?是在突然消失后的那数秒里遇上了什么吗?
刚才的怀疑还在咫念之间,所以立即就想起来了。在之前行进途中,陆续就从背包里又拿了一支手电筒给我照明,刚才他一直都在我视线之中,离了有三米左右。假如此处水汽深重,光束又一次发生了折射,那意味着他离我的那三米距离是假象,他可能脚程略快离了有四五米,甚至更多。
而且有一点与之前在夹层中是不同的,就是我当时就一道手电光形成了折射,而刚才却有陆续与我两道手电光,这两道光之间会否产生交叠,然后将人形重组?那这个距离就越加难算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们与陆续之间的距离可能在无意识状态下拉长了,以至于看到在眼前的身影其实是个幻象,真正的他却早已偏离了我们行走的位置,直到他所处的点折射不过来,整个人也就凭空消失了。只要回头去细想,就能发觉这期间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是兀自想着一些石洞的原理,估计陆续也是心事重重,以为我们会紧跟在后,并没多留意。
如果他够粗心可能还在前进,并没发现我们已经与他不在同一轨道了。但这种可能性存在率很小,陆续在某些上面可能有着男人粗枝大叶的通病,面对正经事时却十分严谨,短暂的思绪打岔会有,若数分钟内连我们不见了都还没发觉,那我发誓等下找到人后第一件事就是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