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住身形回转过来,觉得也确实该给个交代:“谁知道你呢?我半夜出来上厕所,听到这里有水声,以为你在洗澡,等了半小时都不见你出来,推门一看,就见你坐在这里......冲凉,哪里有在车上什么的,你不会是梦游了吧?”
睁眼说瞎话不带一个咯噔的,连我自己都佩服。他那表情茫然之极,还点了下头,“是这样啊,可我为什么觉得身上好多处疼?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我弯起唇角,笑说:“那是你错觉,早点睡啊,别洗太久了,容易感冒。”说完跨出了门,但转身就蹙眉了,那房间的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捏住鼻子快走时,听到身后长长的应了声“喔”,迅速闪身进自己房间,庆幸当时还记得把门拉上了,要不然现在我这间也定是那恶心的味道。
我一向把喝酒当成助兴,小酒怡情,品茗在嘴间有别样风味,即便真喝高了也至多半醉。这是对自己定的规矩,所以前一晚与陆续在车上喝时,看似多了,实则脑袋还清醒,不至于像他现在这种醉到丑态百出狼狈不堪的。
脱去外套,正准备要窝回暖融融的被窝里,突然外头敲门了,两下之后,就听陆续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问:“小九,你把什么弄我床上了,我房间怎么这么臭啊?”
一口气没缓过来,还有这样倒打一耙的?明明是他自己弄的,却跑来质问我。
很明显外头那人不知道廉耻,继续在嚷:“弄脏了也出来收拾一下啊,这让我怎么睡?”
“那是你自个弄的,凭什么我来帮你收拾?”气不过地反问,那头没了声,却也没听到脚步声,应是还站在门外,但听门把旋转的声音几下无果后才传来他不大不小的“嘀咕”:“怎么可能是我弄的呢?真是的,自己犯的事也没胆承认。”
扬手抓起柜子上的电视遥控朝那门丢过去,发出不小的砰响,怒吼:“滚!”到这时还没领悟过来,我就是傻子了,他分明是酒醒了记起前事,然后故意来招我。若不是我在进房之前,把那门给反锁了,他都能不顾男女之嫌地进来。
以为骚扰可就此打住,过没多久外间也传来了语声,有个音量拔高且带了怒意的女声,听着很是熟悉,很快就辨别出来正是楼下那个总台姑娘。心说这姑娘也实在是被我们折腾够呛了,傍晚被陆续发脾气吓到哭,夜半睡着了被我喊醒拿备用房卡给我,现下又给陆续叫上来换被单,这宾馆服务行业可真不是个容易的活啊。
这时就算陆续那颜值再高,也吸引不到人家小姑娘了。那一声盖过一声的埋怨穿透过墙板,倒是没听见陆续有任何还嘴。合着他就窝里横,到外面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总算总台姑娘在怨声载道中离开了,那边房间也恢复了安静。可没两分钟,门上又在敲了,自然还是陆续:“小九,残局帮你收拾了,浴室那边总得你来了吧,一屋子的水。我都把门给锁上了,怕被那女的瞧见了,得跟我拼命来着。怎么不说话?睡了?”
要换成是一般人,你不去理他,也就自觉没趣了,可陆续不是一般人。在我保持缄默下,听到那处房门再次传来异动声,心里刚想着他打不开,却听“喀”的一声,随后那头门被外面推开。
房内我没开灯,只能看到那颀长高大的黑影站在门框处,也没迈进来,就是扬高声音喊:“小九?你睡着了没?”这种情形,已经是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掀开被子跳下地,一个箭步冲过去,什么话也不说了,直接向他面门招呼拳头。
拳头没打着他的脸,被他半路拦截,改为反拽了往回走,边走还边道:“总算是醒了,快来看看浴室吧,都一团糟了。”本来挥向他后脑的另一拳骤然顿住,怎么觉得现在的陆续怪怪的呢?
到了浴室门前时,他回头朝我轻嘘了声,做贼似的遮遮掩掩推门,我条件反射往内飘视,第一眼就见到从门口向内一路乱扔的衣服,正是他之前穿的,不知道是不是下水道给堵了,满地的水积存在里面,无处可走。
这才想起打量他身上的着装,穿了一件纯白色毛巾睡衣,应该是这房间提供给客人用的。腰间拿系带松松垮垮的系了下,大半的胸口都袒露在外,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那水滴落得肩头都有些湿,还有水珠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滚,到胸口再往下延伸,就是儿童不宜了。垂下目光,睡衣长摆之下,光裸的小腿与脚丫,鞋也没穿。他这是想扮性感勾引那总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