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修鲁法特冲到梯子口,他抓住了火焰之风,然后把一整团的火焰能量丢下去。垢腻的油脂挤进了他的毛孔。而下方传来了帕罗人凄厉的惨叫。
暂时之间,这个梯子上不会有敌人上来了。艾修鲁法特转过身,大声的向号手下令。求援的号角声有节奏的响起来。接着,城墙的一端传来一阵骚动,一整队的圣杯骑士步行走上了城墙。他们的盾牌上画着自然之神赐福的图案。
圣杯骑士们排成极其整齐的方阵,如一道铁墙一样势不可挡的碾压过整个城墙,将所有登上城墙的敌人尽数碾碎。他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战斗,因为他们都在饱满激昂的歌唱着,在绝对的喜悦中高喊着。
最后几个敌人夹在圣杯骑士和艾修鲁法特率领的骑士们之间,他们已经没有后援了。因为帕罗人正在城墙下吹起收兵号。
这几个帕罗士兵满面恐惧,但是他们对于投降的恐惧远大于对战死的恐惧。他们发出绝望的叫声,然后冲向圣杯骑士的战列,全部战死在那里。
自从那天互相虐杀俘虏后,双方都杀红了眼。除非是重伤失去行动能力,否则没有人投降。也没有人想到要在这种可怕的日子里抓俘虏。
艾修鲁法特了城下撤走的帕罗jūn_duì。每天的激烈血战,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敌人到底是第几天填平了壕沟的?反正他们现在可以自由的推着攻城车辆冲到城下。虽然他们没有造攻城塔那样的大型器械。他们造了很多攻城梯。不是那种简陋的梯子,而是如同台阶一样,又高又长,可以装在车辆上直接靠上城头的攻城梯。成排的攻城梯搭上城墙,然后就是一轮无止境的消耗战。
幸好双方魔法战力现在持平。那天自杀性的袭击之后,魔法师们一下子少了很多。现在双方魔法是有攻有守,大抵不相上下,甚至守城部队还占有上风。
他了一眼圣杯骑士们,后者短暂驻足一下,立刻朝城墙下走去。圣杯骑士们这几天担负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最危险的位置,扭转了每一次危局。但是圣杯骑士们也越来越少了。出发时他们原本有三百名圣杯骑士,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
城墙之下,帕罗人的尸体彼此叠在一起。那么多的尸体,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到底死了多少人”的疑问。填平壕沟的一小部分是泥土碎石,大部分是尸体。每具尸体都冻得硬邦邦的,用死不瞑目的眼睛着这个残酷的世界。
“检查一下伤亡!”艾修鲁法特在城头巡逻,督促部下们做好善后工作。所有死了和没死的帕罗人都直接剥掉衣服后拖走焚化。己方的死者和伤者则需要妥善处理,特别是伤者。女先知菲儿在城中负责治疗伤员,只要不是伤及内脏的伤,只需要两三天便可痊愈。这极大的鼓舞了士兵的士气,同时使得守军的伤亡大大降低。
“仔细监视敌人的动向,我去城里。”一切基本结束后,艾修鲁法特下令。时间已经是黄昏,帕罗人应该不会杀个回马枪。但是必要的警戒还是不可少的。
他向城堡中心的伤病营走去。每天死者和伤者都会被送到这里,接受菲儿的治疗。必须说明的是,对女先知们来说,治疗一个人和治疗全部伤员没有什么区别,她们只是牢牢的抓住生命之风,丛中分离出稀薄的魔法能量并洒到每个人身上。
很多人误会女先知们能够起死回生。但是这种想法其实是错误。女先知确实可以在迫不得已时强行把一股生命能量灌注在濒死者的体内,使其立刻恢复活力。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战斗之后伤员必死无疑。所以只要可能,她们都会选择这种稳定而缓慢的治疗。
只可惜这种治疗对于发炎的伤口几乎无效。肿胀的伤口是无法合口的,而能够消肿的“没药”却没有储备。
里欧已经在伤兵营里了。两天前他胸口挨了一发子弹,所以暂时负责后勤之类杂事,南面现在由威廉戴利指挥。
“两百六十人阵亡,三百三十多人受伤。”里欧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艾修鲁法特,幸好,今天有两百人伤愈归队。总算还能让我们明天维持防御。”
今天是伤亡最惨重的一天,远征军已经快耗尽战力了。可是帕罗人最精锐的骑士部队始终还没有上场。
“艾修鲁法特伯爵。”伴随着这个声音。女先知菲儿出现在他们面前。
女先知穿着绿色的,宛如轻纱一样的衣服。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显眼。她的衣裙下端无风飘动着,像一阵湖畔飘动的烟雾。就如同她脚下踩的不是大地,而是湖水。
“菲儿女士。”艾修鲁法特回礼。“抱歉,我全身都是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不必客气。非常时期,我们不必讲究这些客套。这些日子,人们到处都在说你。”
“说我?不会是什么坏话吧。”
“不是坏话。到处都是传说你的事迹,哪怕是圣杯骑士们也暗自赞许。他们说,艾修鲁法特伯爵带着铁石心肠和无比的坚定站在战场上。他长剑每一击都能痛饮鲜血,他的魔法成了帕罗人永恒的噩梦。”
菲儿微微一笑,那张岁月无痕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奇特的表情,但随即而逝。
“还有,汤玛士将军要见你。”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