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凤阳侯府奔驰,在拐弯处速度微微减慢,慧安正和冬儿说话,便觉一阵风吹到面上,接着眼前光影一闪!她抬头时便见宽敞的马车中多了两个人,冬儿登时大惊,正欲出手,那两人已纷纷冲着慧安跪下,异口同声地道。
“属下拜见姑娘。”
慧安也被吓了一跳,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定然是关元鹤那夜所言要送给她的人。
她安抚得拍了拍冬儿的手,这才瞧向两人,道:“起来说话。”
两人闻言也不说话,便恭敬起身,慧安只觉着二人行为举止都有些奇怪,细细打量之下却见是两个年级相仿的姑娘,皆长相普通,毫无特点,从出现到现在她们面上的神情竟微丝不动,慧安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
“说说你们的名字,还有都会些什么。”
“属下二人擅长潜伏,追踪,杀人。主子将属下二人送予姑娘,以后属下的命就是姑娘的,还请姑娘赐名。”
那站在东面的开口道,慧安闻言抽了口气,这才道:“我姓沈,既你们已认我为主便也跟着我姓沈吧,以后你们一个便叫沈景,一个叫沈影。你们先下去吧,我想想再为你二人安排差事。”
沈景和沈影跪下谢了慧安赐名,这才闪身又消失在了马车中。慧安瞧了瞧瞠目结舌的冬儿,面上也泛起了苦笑。
依这两人的行为举止,只怕是所谓的影子死士!
慧安虽知大辉的王族和世家豢养死士,但却从未见过。凤阳侯府虽是侯爵之家,但到底没有根基,却是没有能力豢养死士的。
关元鹤先前说要送给她两个人,慧安并没多想,只当他怕她离京会少得用的人,便送她两个丫头,没想着竟是这么两个武功诡异的影子死士。听说培养一个死士不仅要耗费时间和心力,还要费大量银钱,关元鹤送这二人给她,也算是有心了,慧安不由心中一触,勾了勾唇角。
慧安回到府中没一会,沈峰便从衙署回来,听慧安说皇上已下令彻查沈清一事,便笑着道:“有太后撑腰,这案子还不是想怎么定就怎么定案。待此事落定,舅舅也该离京了,到时候也能放心得下。”
慧安笑着和沈峰闲话一阵,却闻沈峰突然道:“今日早朝,皇上已允平王继续彻查贪墨案,并令平王今日就启程前往西山大营,明日一早代行祭旗大礼,并送东征军出征,只怕这会淳王正在府中跳脚呢。”
自上元节后不利平王的传言便流传了开来,风水轮流转,正月一过,参平王的奏本纷纷往上递,淳王以病为由在府中修养,只怕听到这个消息真能气的吐血三升。
淳王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行苦肉计,无非是依仗着贤康帝对他的宠爱和纵容,可他怎不想想,贤康帝便是再爱重他,首先也是帝王接着才是他的父亲,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眼见着他行事如此阴毒偏激,又岂会再纵容下去,平王册立太子只怕真的不远了……
只这些事目前却与慧安无碍,她如今只静心等待三司立案传唤孙熙祥和杜美珂!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看两人到时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了,一定很是精彩,也许明日就能瞧到了呢。
翌日,慧安尚未等到官府传唤孙熙祥,到时先听闻了一个关于端宁公主的消息。
这日本就是东征军出征的日子,平王前往军营送军,不想那端宁公主竟偷偷藏在了队伍中,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却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和淮国公府的二公子邓玉从一个军帐中滚了出来。
那邓玉是个跋扈性子,乃淮国公平妻韦氏所出,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自上年却不知怎的又传出他迷上了玩弄娈童,闹的淮国公府乌烟瘴气。淮国公被气的不轻,管教之下偏这儿子屡教不改,竟还敢冲老子咆哮,淮国公无法这才给他在兵部备了名,想着叫他随军出征,一来是历练再来也改改他这性子,叫他好生吃点苦头。
慧安早先便曾听说皇后又意叫端宁公主下嫁淮国公府,却是要那淮国公府的长公子邓梁尚公主的。淮国公府是功勋世家,掌着西北路的兵马,端宁下嫁用意不言自喻。只如今发生这种事,那端宁公主身份高贵,便是坏了名声淮国公府也不得不认命娶回去!
只是这驸马只怕要从原先的邓大公子换成二公子了,淮国公当年因故,本就娶了两位夫人,这两个邓公子都是嫡出,却非同母。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只怕本就是出名热闹的国公府要更加热闹了!
那邓梁是个脓包软蛋,端宁公主若是嫁他,只她的公主身份就定能将人拿捏的死死的。可这邓玉却是个跋扈的混人,他那生母韦氏也是个厉害角色,同是嫁入国公府,只怕这驸马不同,端宁公主将来要过的日子却也会截然不同。
要知道一个好拿捏的脓包丈夫,和一个连父亲都敢忤逆咆哮的纨绔,这管教起来可差别大了去了。
慧安替端宁公主叹息一声,但这事任谁也能瞧出其中蹊跷来,想到那日在假山处,关元鹤一把将那装着竹花簪子的红木盒子扔进湖中时面上的阴沉表情,慧安不由就挑了挑唇角。
暗道,那人的小气还真不是只针对自己。只端宁公主怎么着也是一朵娇滴滴的花儿,又一门心思都系在他的身上,那人这般也算是辣手摧花了,还真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