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跑!御慕庭,你分明又在耍我!”
泞碧扑了过去,御慕庭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她扑在身上,御慕庭眸光一闪,顺势一倒,抱着她躺倒在床上。
泞碧猝不及防,差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他低低地笑,坏坏的,像个狐狸:“碧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压我?”
泞碧:“……”他分明是他将她拉着躺下的!
“碧儿,你真热情。”他抬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亲。
热情个鸟!泞碧推了他一把,七手八脚就想爬起来。一会侍卫还会送药来,看到他们这样成什么样子……这个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她可不陪他一起疯……
“碧儿,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御慕庭一翻身,二人掉了一个个儿,换她在下面。因为顾及她腹中的宝宝,他避开了她的肚子,只是虚虚地压着她。
强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对,他在她眼眸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彼此的呼吸几乎吹进了对方的嘴里。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时间仿佛也开始凝固。
她是爱着自己的。
这御慕庭很能确定,但是她好像有些怕和自己亲热,总想逃避……
他敏锐地察觉出来,却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
泞碧身子微微一僵。从和他真正相逢后,心中虽然是极其欢喜的。但却总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很不真实……
而这种幸福都极致的感觉,若干时间前曾经经历过。她卸下所有的防备接纳了一个人,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把她从天堂直接拉进了地狱,她经历了最大的背叛和欺骗……
这一次,那种幸福的感觉又在心头滋生,却不知后面有没有阴谋,有没有更残酷的背弃?
她已经经历了一次那种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感觉,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如果从来没上过天堂,那就算跌进地狱也没有这么痛,这么苦……
她的眼泪忽然流出来,御慕庭心里一紧,用手指抹去她面上的泪珠:“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我不勉强你。”他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害怕什么。但她的泪让他心疼。
他彻底平躺下去,却并没有放开她,让她侧躺在自己臂弯之中,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把玩着她耳旁的头发:“乖,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他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人,还要她全部的真心,泞碧被迫窝在他的怀里,如同小鸟依人。
尽管这不是她想要做出来的姿态。但某人的武力值比她高,气场比她大,她也只能将就着了。听到御慕庭的诱哄,她心底苦笑。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具体怕什么,而且也说不清。说怕因为怕再掉进地狱,所以干脆鸵鸟地不爬上天堂?他未必会懂的……连她自己也不是真明白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是他?
“你……你的伤还没好,我,我怕,我怕伤到孩子……”泞碧胡乱扯着理由。宝宝已经三个多月了,如果要的话,其实是可以的,只不过,她……
御慕庭深深地凝望着泞碧,眼眸深沉如海,半晌没有说话。
泞碧在他这样眼眸下只觉心里慌慌的,低垂了眸子,不敢看他。
良久,才听到上面御慕庭轻轻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心:“碧儿,我不会勉强你,我可以等你,等你重新接纳我。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可以不动你,但你以后必须留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呢?”
他半是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他的眼眸深邃如海,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眩晕的让人想窒息,泞碧只能点头。
御慕庭舒了一口气,只要她答应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只要能时时看到她,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好,至于这**……这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侍卫送来了药,默默又退了出去,御慕庭一口气喝下,笑吟吟地道:“好甜!”
泞碧诧异地瞧了他一眼,这药应该是极苦的,他怎么尝出甜味儿来了?莫非那侍卫拿错了?
瞥见药碗底尚有一点药根,泞碧拿过来用舌尖一尝,苦死了!药没错,是那家伙的嘴出错了!
御慕庭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是娘子熬的药,无论多苦都是甜的。”泞碧顺手拍掉他的狼爪,横了他一眼。
她倒忘了这家伙是修罗场出来的,平生最习惯的就是吃苦,刀剑加身尚不皱眉头,更何况一碗苦药?
御慕庭坐在床上打了一会坐,让药效发挥的更快。泞碧昨晚没怎么睡好,今早又被他闹了一早晨,便有些犯困,坐在那里打了一会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御慕庭终于逼出了身上的余毒,一回头,见泞碧侧着身子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他微微笑了起来,躺在她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在怀中,也闭上眼睛,几乎立即就酣然入梦了。
他常年在刀尖上打滚,平时几乎连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此刻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闻着她淡淡的体香,他只觉无限满足,无限安逸。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香甜过,似乎心底的无数凡俗杂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无所顾忌,无所牵挂,身心都那么放松舒适……
南岐国。
费城,始终是没攻下来,云阡陌带着那群不受控制的狼离去。杨虎则下令严守费城,以防又有人来攻城。
重阳得知泞碧的事便急于去与她回合。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怀中的人儿依旧在酣睡,微合着眼睛,睫毛覆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俏脸上神色安详,宁静,如同婴儿。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前,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握着他的衣襟,如同一个依恋主人的小猫咪,柔软,安详,这时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尖刺,不再是冷漠而疏离地对待他。
她倨傲冷静,骨子里便不相信任何人,好不容易相信自己一回,偏偏自己又打碎了她的信任,也难怪她心里的防备会如此深……
现在她能这么安宁地睡在自己怀中,或许在下意识中已经再次相信了他。心中被巨大的满足和欣慰鼓动着,那是被她重新信任的喜悦。
他的碧儿在外面流浪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他俯下头,脸贴着她的脸,感受着她的温暖,她的呼吸。
她的脸庞柔软而光滑,温玉一般让人不忍离开。一股柔软的情绪在心底升起,迅速在心头蔓延。他禁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轻如蜻蜓点水。
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但愿她永远这么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享受彼此偎依所带来的安宁和甜蜜……
这些日子她因为怀孕,腰围丰满了不少,但容色却是憔悴的,显然这几个月她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她怀孕了自己也没给她好日子过,想想全是自己的错,孕妇是需要大大的滋补的,他要补偿她,给她最好的……
泞碧是被一阵诱人的饭菜清香给诱惑醒的,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就坐在她的旁边,轻拍她的脸颊:“碧儿,碧儿,别睡了,再睡就变成小懒猪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将她拉了起来,半是拉,半是抱,暧昧而又亲热,就算是不能ooxx,但肢体上亲热一些应该没问题吧?也算是对他一点小小的补偿。
她总不能连这个也反对是不是?所以御慕庭搂抱她抱的很坦然,很随性:“碧儿,来,我们吃饭。你饿了没有?瞧瞧这些饭菜可有你喜欢的?”
泞碧脸又红了,他的声音温柔而又甜蜜,让她心跳漏跳了好几拍,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她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正是她平素喜欢的口味,闻上一闻便让她食指大动起来。
“这些……都是你让他们预备的?”泞碧净了手,在桌前坐了下来。
御慕庭在她身侧坐下,微笑:“尝尝味道可好?”
泞碧先喝了一口汤,不咸不淡,芬芳香滑,将她的馋虫全勾了起来。情不自禁又喝了一口,差点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了下去,没想到军中居然有人能做出这样的美味。
她来到这里好歹也好几天了,为什么他们不早做出来给她吃?现在他们的皇上醒了才做出来……
唉,这些人果然是看人下菜碟啊!亏她还帮了他们这么多的忙。
泞碧心中暗自腹诽着,又尝了其他的菜。果然每一种都是色香味俱全,让她食欲大增。
“碧儿,味道怎么样?”
寒风料峭,天地同伤。
这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分外的冷,农历二月本已经是开春时候,却依旧大雪纷飞,不见一丝回暖的迹象。
皑皑白雪覆盖着琉璃世界,而这琉璃世界中又蕴藏着火红色译,血在雪中燃烧,雪在血中涅槃。
东陵国腹地,百里平原,此时一片白雪茫茫,一片铮铮杀气。
铁黑色的盔甲在雪光中泛着阴冷的光芒,那种墨黑在百里平原上连绵远去,眼光所到之处全是铁黑色,分不清黑色既是天边,还是天边就是黑色,百万兵马铺成开来,气震山河。
霎时,这一声战鼓的雷鸣声,震响在山河大地,这冰冷的冬日,在一次充斥满了炙热的气息,如火一般开始燎原。寒风凛冽,在这初冬时候,犹如刀子一般,刮的人脸上生疼。
天下,风动。
血色迸裂,一时间鲜艳的红色,把这方倒刺渲染成火红,仿若叠罗汉的姿势,却让人从心底发颤。
红,耀眼的红。
战鼓擂风云动,铿锵杀气弥天而出口。
烽火连天,断肢残骸。
寒风吹起,一地苍凉。
天空乌云滚动,好似那沸水不断的沸腾,云朵在天空中翻动着,咆哮着,重重叠叠堆积而来,万千影像不断的在天空中乍现着,变换着,一层比一层阴沉,一朵比一朵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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