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气的胸口起伏,抬手指向门外,怒喝道。
几个宫内吓的一哆嗦,刚来没几日,这公主的脾气也太差了点,平日里就没见她安生过,想着,胆怯的纷纷出门去寻找。
此刻,鬼门关,一抹消瘦的身影,背着小小的行囊,缓缓走出地府,将手里王妃的令牌揣进怀里,一步一步向着民间的朝阳走去。
民间的阳光在她眼里,宛若绚丽的彩霞,惨白的唇瓣毫无血色,干涸的弯起一抹弧度,欣慰而满足。
站在峻峰之巅,看着绵延起伏的山脉,春风徐徐,漫山遍野都是花香,欢喜手中行囊缓缓脱落,从来都不知道人间这么美,几千年了,她已经忘了阳光的味道,忘了花儿的香味,陡然身子一阵疼痛,欢喜无力的瘫软在地。
恐怕公主已经知道她偷了令牌,逃出了地府。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抑制,抱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她呜咽,痛苦,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腐骨之痛,正在往头部蜂拥而至,她不停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死命的撞在身后的山石上,即使血花迸溅,她也视若无睹。
即便如此,嗜血之痛,毫无减轻:“程大哥,你……你到底在哪里?……欢喜……等不了了。”
不到半盏差的功夫,欢喜整个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像是一副被烧化的皮囊,春风扫过衣衫,宛若坠地的蝴蝶,闪动着羽翼,一具白骨,若隐若现。
行囊安静的陪着这具白骨,像是一个徒步者,丧失了回家的能力,而客死异乡。
一抹身影远远地闪过,男子一席道袍,急匆匆的赶往地府,侧目,直觉一抹靓影陡然在眼角的盲点处消失。
天赐下意识的侧目看向那峻峰之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举步毫不犹豫的向着地府前行而去,那姑娘的事,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一丝残魂入了轮回之道,当日有听幽幽公主说过,是她故意将白玉推入轮轨道的,而一丝残魂以非正常渠道步入轮回,那是天理不容的。
天下之大,万物丛生,生生相克,息息相关,但凡一丝差池都有可能引来大自然规律的和谐,小则霍乱轮回纲纪,大则危害苍生。
他没有了画轴,一切都无从查起,此事,若阴君再不过问,恐怕有朝一日酿成大祸,毁了整个生死纲常。
当然,他要看看欢喜,前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她不对劲,若有可能的话,此次将带着她一起铲除祸害,等这一切都结束了,等他立功,他便会亲口向阴君讨赏,将欢喜赐给他。
天赐想了想,攥着手中的阴诏,这张阴诏,师傅与师尊生前都有提到过,乃三千年前,吡咯被贬如凡间,阴君亲自下达的诏书,建立了清水道观,有这张阴诏,他有把握阴君会召见他。
“你一届凡夫俗子,若不是地藏王菩萨怜悯众生,钦点阴阳使者,即便你积德行善三世,也没有这个资格在地府危言耸听。”
天赐将白玉以残魂步入轮回一事的利害关系坦白而言,阴君大怒,这小子所言,岂不是幽幽犯下了滔天大祸?
即便是滔天大祸,他阴君就这么一个女儿,凡事有他撑着,轮不到这一介凡人指手画脚。
“阴君,息怒……”
天赐似乎此刻才意识道自己太过莽撞:“幽幽公主乃地府明珠,受万人瞩目,阴君对公主更是爱护有加,所以,此事交予贫道处理便可,事成之后,便烟消云散,即便有其他差池,贫道也愿替幽幽公主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