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了?”卞城王凝眉。
“没有……没有……”常月连连摆手,粉嫩的下唇,咬在玉齿之间,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白姐姐,她开心。”
“常月,有些事,你已经知道了,叔叔就实话……”
卞城王的话没说完,常月肩头一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衫,上前一步道:“月儿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卞城王诧异的看着常月,向是一直受惊的小白兔,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命数不长?
“命里自有定数,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卞城王话语平淡,一直看着常月。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常月眸光坚毅。
“哦?”卞城王微愣。
“月儿,希望叔叔能抱一下。”常月抿唇,说完,羞涩的低眸,双颊如火烧。
卞城王浅笑,看着常月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烈,若他没有算错,她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这三日,陡然觉得她的聪明伶俐,以及初次见面那空洞的倒映不出任何景物的眸子,就要随之而消散。
“恩。”卞城王点头,微微张开双手。
常月顿时喜笑颜开,扑了上去,跳进了卞城王的臂弯,感受着他宽阔的胸怀,他手指细长柔韧温暖,在自己的发丝上不停的摩挲,闭目,将脑袋狠狠的埋进他的脖颈内,能过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卞城王拍拍她的脊背。
常月抱得更紧了,卞城王面容平静,陡然感觉脖颈处一丝湿润,她在哭吗?:“常月?”
“叔叔,你别动,其实我体内的大姐姐不见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抱月儿,再也不会对月儿好。”
常月哭声渐渐无法压抑,缠着话语,铜铃般的声音,像是一根断弦,勾起人心头那块最柔软的肉团。
“不会的……”
卞城王心头一寒,果然君墨是将什么都告诉了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常月哭,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有时候自己咀嚼着对东昌国的相思,自己蹲在桃花树下数花瓣,她深情落寞,却从没有掉过眼泪。
夕阳西下,常月在卞城王肩头抽泣,身子渐渐平缓,早起的星辰,粒粒稀疏的爬上天际,一轮玄月,散发着微弱的银光,偶有乌云路过,遮去弯月一时的光辉。
“常月?”卞城王试探的叫了一声,没有一丝回音。
“月儿……”卞城王的声音提高,将她放了下来,横抱在怀里。
她的手,悄然从卞城王脖颈上滑落,无力的垂在两侧,打湿的睫毛紧紧贴着眼帘,晶莹的泪花挂在耳畔,长发一直垂到地上,洒上了一层柔和的月光,她像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