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下,那猩红的血,就像盛开的彼岸花,她的眸光决绝而冰冷。
“若不然,你得到的只是这具尸体。”嘴角噙着残忍的浅笑,眸光涣散,像是死物。
“本王感应到你在叫本王,所以就来了……”
“我有了身孕……”
桃花雨下,她娇嫩欲滴,面色微红,硕大的眸子藏着女子家本应由的羞涩,她的眼中蕴藏了喜悦和满足,一切释然,仿替这最后的余生找到了最初的归宿。
卞城王眼眶微红,回过神来,仿若依旧站在那桃花树下,看着她那张羞涩的脸,还有那炙热的唇,和柔弱的身子,陡然,蓝眸蒙上了一层滚热的雾气,一滴不知名的液体,挂在眼角,稍稍动弹一下,便会流下。
夜幕降临,灵犀阁早早关上了木门,他的身影映照在烛火中,烛火摇曳,晃动起映照在墙角的影子,瑟瑟发抖的错觉,像是一位失去至亲的平民百姓,躲在自己的屋舍内,回忆着自己的回忆,痛苦着自己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感受。
门,吱呀一下打开,沙哑的嗓音卷着一股寒气飘进来,屋内烛火顺势晃了两晃。
“老鬼,本君来了。”君墨自顾自坐在卞城王对面,将手里提溜的两壶好酒放在桌面上,扬言道:“今儿请你喝酒,你得弄点酒豆子来让本君尝尝。”
“自己去……”卞城王吸了一口气,也不客气,抄起君墨拿来的酒壶,排开盖子就喝了一大口,烛火摇曳,隐约能看到他低垂的蓝眸,镶着一圈微红。
“好……本君有的是银子。”君墨从腰间拽下那钱袋,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做人挺麻烦的,不过,这银子便是做人最大的标志,身上没银子,去哪里都得给赶出来,像狗一样,得省着点用,这可是抢来的。
“掌柜的,来十斤酒豆子……”
一声吆喝,伴随着一锭银子砸在柜台的声音,铁杆身子一颤,赶紧上前,看了一眼君墨,长得挺俊秀,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好人,那眼睛,是画的吗?
“十……十斤?”铁杆伸出了有双手,不敢相信,他一个月才能酿出十斤,他买这么多,是要喂猪的吗?
“就十斤,少废话。”君墨不耐烦,看着铁杆直接去了后堂取,侧目一眼看到一旁玩耍的娃子,顿时挤出了一抹残忍的不忍直视的笑容:“小子儿,过来。”
“爹爹……爹爹……”
娃子哇啦一声哭了起来,四脚并用,连滚带爬,跑去了后堂。
卞城王喝下一口酒,目光平静,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卞城王不动声色,君墨一直都这副德行,说是朋友,也谈不上,毕竟二人之间总会出现生死相搏的场景,说是敌人,有时候,与他喝酒,他那多嘴的毛病倒是能解去一半的苦闷。
“官人,官人……请让小女在此躲避一阵……求求你……求求你……”
来人并非君墨,断断续续,急急躁躁,像是除了什么大事,卞城王回眸,一眼看到白日见的兰姨,她拉着常月的手满是鲜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常月结拜的罗群上也染红了大片,连她的小脸也沾染了不少血渍。
兰姨支撑着身子跪在地上,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卞城王瞳孔一缩,看着常月面不改色的小脸,紧紧地抱着木雕,让他诧异的并不是这血腥的场面,而是常月的震惊,她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脸的坚强,怀里的木雕早就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