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找法官,说原告希望留些情?”他忍不住再次确认。
“对。这是我家少爷的原话。”源金道,他当初听到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还是不能下狠心呢。
但是,当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时,又有谁来同情?
源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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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晚上。
海浪温柔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
二楼的起居室,是最好的观海的位置。
沙发很宽大,柔软而舒服。
依雪正盘腿坐在上面,勾勒着今天浮上脑海的款式。
最近,她迷上了蓝色——海一般的蓝。
这种纯粹的蓝用到衣服里面,自成一个系列,她已经画了十多个款式。
穿在年轻女孩们的身上,肯定让人眼前一亮。
楚帆正伫立在宽大的窗台边,眺望着黑夜中平静的海面,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楚远,应该要坐十几年的牢吧。
这十几年,也够他反省了。
而且,下一步的计划,才最重要。
所以,不能把敌人逼得太紧。否则,物极必反。
楚帆在心里替自己找着借口。
而故意忽略那个埋藏在这些堂皇的借口之下的,那个真正的原因。
那就是,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弟,楚帆狠不下心。
但是,多么难。
在仇恨中生活了20年,现在却让他宽恕一个敌人——一个为了财产,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这是多么难!
因为,宽恕,远远比仇恨更难做到。
究竟宽恕。
还是不宽恕?
楚帆现在就处在这样的矛盾里。
一个温柔的声音,把他唤醒。“楚帆,你帮我看看好吗?”
依雪正望着他,美丽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含关切。
“好。”楚帆心里一暖,柔声应道。
依雪,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了吗?
“你看,蓝色应该用在哪里好?”依雪坐下来,指了指面前的草稿。
她总是先把样式想出来,再考虑色彩的搭配。
楚帆在依雪身旁坐下,看了看。“这里会比较好。”他指着肩膀部位。
“效果真的很好。”依雪兴奋的道。
楚帆看着她,笑了笑。
突然,他似乎僵住了。
眼中忽然涌上了一种奇异的神色,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念头。
依雪这时身体正微微前倾,从侧面,刚好看到对开衣领里,一大片起伏如山峦、白得晶莹耀眼、引人犯罪的肌肤。
楚帆忽然记起那晚,她单薄的浴巾下,那双修长结实的腿,曼妙的曲线……
他知道自己应该移开视线。但眼睛完全不受控制,不仅没法移开,甚至连眨都不能眨一下。
一定是压抑得太久——对女人,对其他的事。
他也是个人,而且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所以,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已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楚帆看着她的时候,依雪的一双秋水明眸也正好瞟了过来,嫣然一笑。
楚帆似乎已经痴了。
他忽然用力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