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和你们一样吃惊。”
会客厅里,挂钟的时针正逐渐向着零点迈进,晚宴散场后,如坐针毡的叶夫人和叶琅不顾众人的挽留和打探,飞快地离开了会场,只有叶柯留了下来,和麦危fù_nǚ一道,向怀灵询问叶少卿的事。
怀灵苦笑着将两人的相识简单说了。今晚的宴会上,当叶少卿差点当众出丑时,他着实为好友捏了一把冷汗,谁知汗还没擦掉,教宗陛下又亲口宣布叶少卿是他的弟子,怀灵当场就懵了,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绝对是在场最吃惊的人之一,虽然一早就知道叶少卿有个神秘又厉害的师父,极有可能是教廷里的大人物,然而任凭他想象力再如何丰富,也决计不会往教宗陛下那儿想。
倘若叶少卿一开始就向他表明,自己是教宗的弟子、下一任教宗继承人的话,怀灵估摸着自己大概会是大笑一通后,命人把这个疯子打一顿丢出去。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好在小命保住了。本以为自己只是抱了一条潜在的大腿,万万想不到,抱得居然是一棵参天巨树!
怀灵内心悲喜交加,一整天下来心情如同坐云霄飞车,真他娘的刺激。
从再见叶少卿的那一刻起,叶柯就久久无法平静,今天发生了太多预料之外的事,直到现在,他心中还有种不真实的荒诞感萦绕不去。
他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交叉的双手不自觉地变换了好几种姿势,半晌,抬眼注视着怀灵,低声问道:“少卿,他这段时间以来过得好吗?”
“啊,挺好的……”
怀灵有些拘谨地坐直了些,放在以往,他可没有现在这样的机会,和叶柯这种贵族精英面对面平等交流,好在自来熟的属性充分发挥了作用,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放松下来,交谈也变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起来。
“少卿在我们黑川教殿可是很受欢迎的,连我的师妹都对他倾心不已呢,哈哈,而且他精神力方面的天赋相当出众,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月级上等的祭司评定。”
“是么……”叶柯的声音轻得宛如喟叹,眼神里既饱含着欣慰和喜悦,又夹杂着不知何由的怅惘和失落。
分别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他这个做兄长的竟然对弟弟的事一无所知,甚至到了要从外人口中听说的地步。叶柯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笑。
少卿口口声声称他认错了人,可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最喜爱的弟弟,怎么可能认错呢?但是那个时候,对方冷漠疏离的眼神,当真如同看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像是一根尖锐的倒刺,深深地扎进了叶柯的心。
他莫非是不记得自己这个大哥了吗?又是怎么会被教宗陛下收做弟子的?
叶柯深吸一口气,眉宇间皱出千沟万壑。
……他是不是在生气自己和麦家女儿订婚的事呢?
就在他们为叶少卿的事胡思乱想的时候,数百里外光明神殿塔楼上最顶层的寝殿里,却是一派春意融融。
浴室的门紧闭着,小叽和麻雀偷摸着从窝里蹭到门边,遗憾的没有发现任何缝隙可以偷窥,只好拼命怂恿对方去挠门,可惜两只屈服于大魔王yín威的宝宝,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无奈之下,百无聊赖地双双蹲在门口研究门框上的花纹。
作为教宗陛下寝殿内间的浴室,面积比起皇家御用也不遑多让,若是白日里将窗帘打开,还能透过一整面落地窗看见窗外流动的云彩。浴池呈椭圆形镶嵌在房间正中央,全由晶白玉打造,两头雕刻着白泽的玉雕,泉水便由玉雕中涓涓流出,两侧宽大的屏风上印制着初代教宗所绘的银雀交颈图。
据夜铮说,初代教宗爱好绘画,叶少卿研究了好一会,断定这根本就是鸳鸯在那啥,看不出初代教宗的兴趣很别致嘛,哦,那好像还是两只“鸳”。
浴池里水汽蒸腾,氤氲缭绕。
夜铮是被叶少卿一路抱进来的,说是走路走太久,脚疼,如果从宴会厅走到大门口那段路也叫走太久的话。
于是叶少卿开始认真地考虑是否给师父大人做个轮椅,婴幼儿款那种。
教宗陛下靠在屏风前的软榻上,浑身软软地陷进榻上铺着的貂绒毛毯里,撩起眼皮,懒洋洋地望着叶少卿,蓬松的大尾巴从衣摆底下钻出来,慢悠悠地晃来晃去,一点也没有自己动手宽衣解带的意思。
“为师手酸。”他理直气壮地道。
敢情抱进来还不够,还得顺便把更衣的活儿也干了。
叶少卿冷笑一声,双手拽住对方的衣襟,布料柔软,针脚细腻,边缘绣着暗金花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他用力往两侧一拉,本就松垮的外套轻松地剥落下来,还拽歪了里衣的襟口,露出一片凹陷出深深阴影的性感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