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顾佳辉只是默默的吃菜吃饭,时不时的自己端起酒杯,也不拉两人,自己默默的抿上一口,怡然自乐。
黄霑就不行了,活脱脱的一个酒中痴,堪比自诩酒中仙的古龙,拉着胡月猛喝,好在胡月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也都不是半斤八两可以放倒的人,端的是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最后也只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本来黄霑是要拉着胡月不醉不归的,奈何顾佳辉劝说,这才作罢。
三人酒足饭饱,本来胡月是打算带两人去九龙的卡拉ok唱歌的,顺便给两位讲说一下自己关于天竺少女这首歌的看法,其实也就是把前世的版本唱一下,然后把其中用过的几种乐器说明一下。
黄霑倒是乐意,去卡拉ok肯定要带几个马子,他最好这一口了,而顾佳辉则是反对,说什么嘈杂不容易激发灵感,胡月是赞同顾佳辉,无他,有求于人,黄霑呢,看今晚已然没有机会,也只得作罢,跟着两人来到了顾佳辉的家里。
顾佳辉是个作曲家,艺术家,他的家里充满了文人的那种艺术气息,恍若梨花木的雕栏勾饰,书房比卧室还大,高高的三架书柜满满的都是书,另一边的窗前摆着一架钢琴,琴面被擦的一尘不染,油光铮亮,显示出主人对它的深深喜爱。
黄霑已经算是自来熟了,到了书房,自己就坐到了沙发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顾佳辉则是看着胡月起初有些好奇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
“我以前家里穷,和姐姐相依为命,音乐和知识改变了我的人生,它滋养了我,灌注了我,给了我的今天。”
“作为受益者,我要要对其保持一份敬畏以及崇敬,我喜欢艺术,音乐,绘画,文学等等……”
顾佳辉站在书房的中央摊开双手,满脸微笑的为胡月解释完,然后张开手臂,深深的呼吸,仿佛他已然讲知识和艺术拥在怀中。
“好了,阿辉,让月仔唱一下啦。”黄霑看着顾佳辉一脸的陶醉,久久不回神,出言笑骂一声。
顾佳辉尴尬的笑了笑,对胡月道,“见笑了。”
“不会不会。”胡月忙摆手否认,然后站起身代替了顾佳辉的位置,在脑海中大致的思考了一下这首歌的曲调,然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噢……沙里瓦,噢……沙里瓦,噢……嗬!……噢…嗬!…噢…嗬!…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
这首歌前世的时候是由李玲玉演唱的,因为是源自《西游记》的插曲,为了和剧中的剧情贴合,所以地域性很强。
《天竺少女》是《西游记》歌曲中最具有挑战性的!如何表现印度音乐在中国的神话剧中,是必须要解决的课题。
八十年代,印度有很多歌曲在中国流行,因此不会有借用不了的素材,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它独特的音乐风格,而且一听便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甚至哪个民族的,因此要抓住它们的“非凡性”而不是“普遍性”,来夸大它们的“非凡性”,就像画漫画像一样,尽量夸大一个人的特征,就会更像那个人。印度音乐不象中国民歌小调尽可能回避偏音“发”、“西”,而很多地强调这两个音。
《天竺少女》中“发”这个音被不厌其烦地强调,还有“西”;另外就是地方特色的口头语,让人一听就能够联想到那个民族那个国家,《天竺少女》中“沙里瓦”重复出现,很具有印度味儿;李玲玉在演唱这首歌的时候更多的是在刻意的模拟像印度女声,印度人唱歌都是声音粗粗哑哑但是有甜甜酣酣的感觉,李玲玉拿捏地很到味,也很出彩。
但是现在,完全就不需要了,不对,其实也不然,总体来讲这首歌既然叫了天竺少女这个名字,自然就带上了印度的色彩。
虽然印度的文化在香江吃的不太开,这首歌也提早的出现了6年时间,但是胡月相信艺术的力量是时间磨灭不掉的。
胡月唱完了,从胡月开始唱了几句之后顾佳辉就开始低头沉思,一动不动,当然也在仔细的继续聆听。
至于黄霑,先是好笑了一下,然后也严肃起来,纵然放浪形骸,却对艺术仍然保持那份尊重,直到胡月唱完,黄霑在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月仔啊,你好吊了!我看喜剧片都不会笑成这个样子的啦!我相信你这片子肯定能红的啦!”
黄霑在一番大笑之后,然后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才对胡月说道。
“我还是那个评价,歌词简单,朗朗上口,情歌,印度风味,能否大火未知之数,概率一半一半吧!”黄霑道。
顾佳辉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点点头,显然是赞同黄霑的说法。
“我也是这个意见,虽然香江目前的音乐文化包容性很大,但还是粤语有优势。”顾佳辉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
胡月笑笑,回到了茶几前坐下,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恐怕是走入了一个误区了。”
“首先,我是做电影,其次才是这首歌,而且这首歌真的能火与否,我并不在意,我毕竟不是专业的音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