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桃走到床头边,手轻抬,径直打开了一旁的梨花木雕衣柜,翻了许久,抱出一个带锁的红木箱子,将箱子稳稳地放到桌子上,秦之桃小心翼翼的磨砂箱子上面的鸳鸯戏水雕纹,这——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还存在的东西。她缓缓的转动钥匙,‘嘎达’一声锁掉落在桌子上,箱子自动弹开,箱子里是一件簇新的裙子,艳丽华贵……
秦之桃将它拿出来抖了抖,裙子不见任何褪色、尘埃,呵呵,她手捧裙子,从床底拽出一双鸳鸯戏水面的绣花鞋,走进屏风后面换上……
许久,秦之桃若有所思的走了出来,站在铜镜前怔怔的看着自己,目光迷离,又好似透过镜中的自己再看其他东西,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选了身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秦之桃挑眉,嘴角牵起一抹嘲讽,李大娘说得对,自己……和娘亲,长得还真像呢。挑眉看了看天色,一边往书桌,走一边朝窗外扬声道:“莞安。”她伸手拿起书桌上已干的信纸,折了折,紧紧攥在手里。
“小姐可是在唤我?”
碰碰的敲门声打断了秦之桃的思绪,她敛了眸子,转身走到桌边将箱子合起来之后。方才沉声道:“进来。”
‘吱呀’一声,莞安推门而入,“小姐可是……”饿了?
秦之桃瞧见莞安的反应,抿唇一笑,提起裙角,转了个圈,“莞安,好看么?”
莞安呆呆愣愣的瞧着秦之桃,这裙子……她曾老爷的书房里看过,就是这条裙子,不过……不是裙子,而是一幅背影画,长发飘然、身子妙曼的女人穿着这件衣服,没有正面,她无从得知她的长相,但是,这个背影,很像小姐……“小姐,好看,这、这裙子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莞安有些茫然。
“莞安,掌灯,去爹那。”秦之桃看着莞安呆愣的样子莞尔一笑。
“啊?哦哦,是小姐。”莞安虽然疑惑,却也知道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轻轻的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桌子上取了蜡烛,罩上灯罩,提着率先出了门。
秦之桃理了理袖子,回头看了眼书桌上放着画像的角落,柔柔一笑,随手关上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一路无声。
“莞安。”眼瞅着秦正庭的院子就到了,秦之桃开口唤住了莞安,伸手要过她手上的灯笼,嘱咐道:“你去回廊光亮下等我吧,我一会儿便出来。”
“恩。”莞安点了点头,看着秦之桃越过自己往里面走,乌云遮住了月亮,老爷的院子越发显得黑洞洞的,好似一张吃人的大嘴,莞安跺了跺脚,眸子攸然一抬,扬声道:“小姐。”
“恩?”秦之桃有些不解的回身,看着远处站在回廊下面的莞安挑眉,风一吹,回廊上面的灯笼便一晃一晃的,一闪一闪的光打在莞安脸上,有些诡异。秦之桃强压下心里募然浮起的恐惧,柔声道:“莞安,怎么了?”
“没事。”莞安垂下了眼皮,没再看她,幽幽道:“小姐小心,天黑路滑。”
秦之桃噗嗤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这丫头怕是想歪了。但是她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去管莞安有没有听到,便转身往里走。
一阵微风吹来,月亮也露出了些许,秦之桃借着月光辨了辨方向,不仅意见发现书房的灯也亮着,恩?卧房的灯亮着,书房的灯也亮着,莫不是大娘在卧房?秦之桃站在原地止住了脚步,微微沉吟一番,脚步一转去了书房。
扬手轻轻敲了敲门,秦之桃压低了声线,“爹,您在吗?”屋里传来一声应答,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二小……你、你是谁?”老管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眉眼含春,笑意盈盈的盯着他。
“秦伯。”秦之桃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毫无反应,不由得有些习惯性想道歉,但是顿了顿,她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自嘲的笑了笑,秦之桃啊,秦之桃,你、你还真是把奴性印在骨子里了。
这一笑,秦管家便回了神,这不是她,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二小姐?”
“嗯。”
“老爷在看账本,你……”
秦之桃没有再看他,而是垂了头,“你先出去吧,我和爹爹说点事儿。”
秦管家看着她的衣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