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老夫人面前,谁敢污言秽语?”
苏锦鸾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护住苏老夫人,正面对上两张趾高气昂的脸,心底一阵腻歪。
想必打头这个,就是小杨锦鸾的亲娘了?生不养死不护,有这样的娘,还真是小杨锦鸾的不幸!
梁嬷嬷上前,啪地一巴掌扇在苏锦鸾脸上,冷冷训斥:
“夫人小姐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掌嘴!”
苏锦鸾早有准备,顺着掌风及时歪了下脑袋。
可惜对方经验丰富角度刁钻,她并未完全躲过去,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被梁嬷嬷刻意蓄长的指甲划破了皮,立时渗出血丝来。
“小姐,你破相了!”
芳草慌忙挤过来,一把撞开身形也刻薄的梁嬷嬷,急地咚咚跺脚叫喊大夫。
苏锦鸾镇定地拍拍丫头发凉的手,抬手摸摸脸颊伤处,冷冷一笑。
“真是有意思,在这相府福寿堂,当着我亲祖母的面,居然有人喊打喊杀的。莫不是,这相府换人当家了?你哪位呀?”
梁嬷嬷脸色一僵,蓄着长指甲的右手往袖子里缩缩,拿眼神去寻苏瑾沫与苏夫人。
秦氏凭着一股意气闯进婆母的院子,见着先前那般不成体统的闹剧火冒三丈,端起这两日愈发招摇的当家主母的款儿,张口便是一阵训斥。
话一出口,对上婆母那双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眸,秦氏脑子里嗡地一声,上涌的热血瞬间又倒流回去,入门这二十多年在婆母面前的谨小慎微再度露头,整个人都蔫下去。
至于苏瑾沫,她胆子倒是大些,但也最有眼色,心知这相府里的话事人,除了当家的爷们,后院里当数老而不死的苏老夫人,连苏夫人都要退避三舍。
苏瑾沫向来习惯隐身在暗处,挑唆别人争斗,她自己面上做个纯净心善的好人儿,名利双收。
她自小谋划,苦心孤诣十几年,赚得大好名声,唯独不敢在苏老面前弄鬼,此刻更是缩得跟只受惊的鹌鹑一般,别提多可怜。
“鸾儿快来,叫祖母瞧瞧你的脸。”
苏老夫人一听芳草喊着破相了,顿时心慌,扳着苏锦鸾瘦弱的肩头将她扳过来,眯眼细瞧她的脸。
这一瞧,便是倒抽一口凉气!
“梅香,快,取回春丸来。这伤在了脸上,可不敢留疤!”
苏老夫人一迭声吩咐,压根顾不上旁的。
“母亲!”
秦氏脸色立刻变了,调门高且尖。
“那回春丸何等宝物,怎可抛费在这野丫头身上!上回沫儿受伤,我跟您讨了几回,您也不肯将药赐下,眼睁睁瞅着我沫儿大病一场,送去庄子上受苦!”
秦氏愤怒地指着苏锦鸾,面色狰狞可怖。
“如今她不过是伤了点油皮,您就要把我母女二人苦求不得的回春丸送她?您太偏心了!”
苏锦鸾被指着鼻子骂,不客气地将那根碍眼的手指头折弯回去。
“请你自重!有教养的人不会做出拿指头指人这么失礼的举动。”
苏锦鸾扔掉秦氏的手,嫌弃地拿手帕擦擦手,又将帕子丢回芳草怀里。
“回头拿肥皂多洗两遍。”